那年九月,我十八歲。鳥取將軍和我在一力亭茶屋舉行的儀式上共飲清酒。這個儀式與最早我和豆葉結拜姐妹以及後來螃蟹醫生成為我“水揚”恩主的儀式是一樣的。隨後幾周,人人都祝賀媽媽找到了一個好靠山。
儀式過後的當晚,我按照將軍的吩咐,來到京都西北角一家叫猿屋的小旅館,這家旅館只有三個房間。如今我已看慣了奢侈的環境,而猿屋的寒磣嚇了我一跳。屋子裡有股黴味,榻榻米又潮又脹,一腳踩上去,它就發出嘆氣一樣的聲音。角落裡靠近地板的牆壁石灰剝落。我能聽到隔壁房間一個老人在大聲朗讀雜誌。我跪在那裡,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後來將軍的到來讓我很是鬆了口氣,雖然他什麼也沒做。我向他問好後,他就開啟收音機,坐下來喝啤酒。
過了一會兒,他到樓下去洗澡。他回到屋裡就立即脫掉浴袍,赤裸身子走來走去,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他鼓鼓的小肚子挺在胸膛下面,底下還有一大撮毛。我以前從未見過完全赤裸的男人,覺得將軍鬆弛的臀部簡直好笑。但他朝向我時,我得承認,我的目光徑直投向……呃,投向應該有“鰻魚”的地方。那裡確有東西在搖晃,但是直到將軍仰面躺下,讓我脫掉衣服時,它才顯露出來。他是個矮小結實的傢伙,還有點古怪,但是他告訴我該做什麼時卻毫不掩飾。我一直擔心自己是不是要想方設法來取悅他,不過情況卻是,我只需按令行事即可。我的“水揚”已經過去了三年,我本已忘記醫生匍匐在我身上的那種極度恐懼。現在我想起來了,但奇怪的是,我倒不覺得怎樣害怕,只是稍感噁心。將軍沒關收音機,燈也亮著,好像是要我把這個單調的屋子看個清楚,還有天花板上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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