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也開始不聽使喚,有一點微微的麻痺感。
突然,前方有燈火亮起,飄動搖晃的,彷彿是燈籠——王跋心頭一喜,料定是出來打更的更夫,有了人,他便可以使喚此人送自己回家,腳步卻頓住了。
那不是更夫,那是一個——不,一群人,整整齊齊地提著燈等在雨中,這些人統一著深紅色的直身鬥牛長官服,身佩繡春刀,乍看上去彷彿一列面無表情的紙人,面目模糊而整肅、充滿了殺氣。
王跋從未見過這樣制式的官服,這一剎那心頭一緊——他直覺,這些人就是衝他來的!
他不知道對方來者何人,是何身份,但他清楚,從古至今有一種人,即便服飾變化,稱呼變化,即使他們的存在被反覆抹去又反覆重現人眼前,但他仍然知道他們是來殺他的。
最早以前,這些人由身份地位最高的人豢養,只為認定的主人效忠,包括生命和其他一切,他們的名字叫做死士。
他想跑,然而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了下去,視線模糊中,他瞥見的最後一個影子,是巷子盡頭一個不曾放下的明黃色轎輦,與它的主人一樣隱秘而傲慢。
*
“刑罰第一,梳洗,開水燙肉,以蘸鹽鐵刷刷之,皮肉剝離,白骨顯露。亦可用竹槎搓之,骨肉嗶剝如撒豆而落。”
“第二,抽腸,鐵鉤由肛入腸,勾出百尺,腸曳曳人不死,腥臭難聞。”
“第三,切膚灌水,以竹管引之,銳痛難熬,而外見神色如常,僅腫脹失色而已。可摘去喉骨,令其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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