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呢?”
諾曼說,“那你得自己去問希爾洛了。”
肖恩當然不可能主動去問希爾洛這種事,他只是感嘆一般的說著,“我還以為,按照你和希爾洛的關係,應該會知道的更清楚呢。”
在兩個人對希爾洛的議論中,溫饒放下了刀叉,結束晚餐時間回房間去了。
真是……太頭痛了。
大概兩個星期之後,又舉行了一次內部會議。作為除了管理頭銜一無所有的溫饒,也第二次參與到了這種會議中。和第一次的會議不同,這一次除了他們,還有兩個人和十幾條關在鐵籠子裡的狗。
溫饒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籠子裡焦躁狂吠的狗吸引走了,以至於他只聽到,這個會議和內部叛徒有關。
除了洩露這次活動,導致肖恩和希爾維受傷的叛徒以外,還有上一次,出賣他們四個,差點導致他們真的遭到長期拘禁的事。肖恩和諾曼看起來對那件事都耿耿於懷,但是無論他們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審問,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除了求饒的話以外,什麼都不說。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你來吧,希爾維,這種事還是你最擅長。”諾曼說著鬆開了其中一個人的頭髮,站了起來。
一直坐在沙發上,臉上都沒有多少表情的希爾維站了起來,他走到籠子旁,在給一條一條的狗栓上鐵鏈之後,將它們放了出來。從籠子裡放出來的惡犬,在出來的一瞬間,就向房間裡坐著的幾個人衝了過去,但希爾維握著鐵鏈。他拽著幾條兇猛的惡犬,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面前。
肖恩看著兩個臉色慘白的男人,威脅道,“我猜你不會想知道,臉被狗的牙齒嚼碎是一種什麼感覺。”
“或者——先從手開始吧,畢竟這裡餓了很久的狗,不止一條。”諾曼用無所謂的語調說著。
在齜著牙的惡犬張口嘴靠近,咬碎一個人的手指的時候,剛才無論他們怎麼威脅都不肯開口的人,終於崩潰了,大叫著,“我說,我說——讓我們洩露訊息的人,是圖森特!”
溫饒不知道圖森特是誰,但是他發現,房間裡,除了一直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以外,其他的人的臉色都變了。
連牽著惡犬的希爾維,也有些遲疑的回過頭,去徵詢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的意見。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手杖在地上敲擊發出沉悶的響動,似乎是在驅逐他們離開。
“但是……”諾曼還想再說些什麼。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忽然睜開眼,銳利的目光緊盯著開口的諾曼,“圖森特已經死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諾曼不再說話,垂下眼睛往後退了一步。其他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異議,他們都沉默的走了出去,連同拽著那地上被嚇得癱成一團的兩個男人一起。
房門關上之後,溫饒才有機會問肖恩,“圖森特是誰?”
“老闆的弟弟。”
溫饒從剛才他們的反應中,就猜測這是個地位不同尋常的人,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身份。肖恩也沒有隱瞞他的打算,他和他說了一些組織內部的事,組織的前身,確實是從見不得光的地方發的家,後來隨著壯大,老闆選擇了放棄一些違法的產業,但是圖森特,也就是老闆的弟弟,卻不答應放棄那些暴利的產業,為此和老闆之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好像就可以說得通了。解決掉幾個管理,然後再向老闆下手——確實容易很多,不過讓他疑惑的是老闆的態度。
“所以說,這件事就不打算追究了嗎?”如果為了弟弟,就放掉這麼大的隱患的話,看起來以後還會有很大的麻煩啊。
“圖森特已經死了,再追究還有什麼意思呢?”肖恩說。
溫饒還以為剛才是老闆為了安撫他們,故意說的。肖恩和溫饒說,上次老闆暫時不讓他們回來,估計就是在解決圖森特,至於為什麼現在才挑明,肖恩的說法是,“老闆就是要比我們更厲害才行。”
……
溫饒參加的第三次管理層會議,是決定繼承老闆位置的人選。老實說,溫饒已經覺得這個人就是諾曼了,因為無論從資歷還是從處事的方式來看,諾曼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闆在一開始,宣佈了溫饒身為管理,卻不參加的事。
肖恩已經知道了,所以沒什麼反應,但是希爾維卻望過來了一眼,讓溫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認同的方式很簡單,每個有認同權的管理,都收到了一封雪白的信函和一隻鋼筆,在上面寫上人選之後,由溫饒收上去。老實說,溫饒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偷看,只是肖恩寫的字用力的有些誇張,信函收上來的時候,溫饒看到上面寫的‘希爾維’三個字都快戳穿信紙了。
肖恩看起來就不怎麼喜歡諾曼,會寫別人也無可厚非,但是當結果公佈的時候,溫饒和諾曼都呆了一下。
因為最後得到三個管理認同的,居然是希爾維。
諾曼當時的神色,雖然極力保持冷靜,但溫饒還是注意到了,他在聽到結果公佈時,忽然抿緊的雙唇。
一共有四個管理,希爾維有三個人的認同權,諾曼是絕對不可能認同他的,那麼就是——溫饒的目光,從希爾洛的身上,滑到了肖恩的身上。他們都選擇了希爾維嗎。
“我會去休息一段時間,這裡的事,會按照大家的意思,交給希爾維來處理,如果他做得好的話,我會一直休息下去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將四張雪白的信函放到了桌子上,雖然溫饒一開始知道他不會作假,但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三張紙上,寫著希爾維的名字。
“我希望你們能做的比我更好。對吧,諾曼。”大概知道了諾曼此刻複雜的心情,男人叫了諾曼的名字。
諾曼站了起來,整張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我會盡力的。”
男人點了點頭,就在溫饒以為他要結束會議的時候,男人又叫了希爾維的名字。
希爾維也站了起來。
“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了一直都不在狀況內的溫饒。溫饒頭皮發麻了一下,然後男人下一句話,讓他不祥的預感成了真,“我希望,在我走了之後,你能好好照顧溫。”
如果溫真的是他的孩子,會這麼說也無可厚非,但是——
“就像照顧妻子一樣照顧他。”
溫饒愣了大概三秒鐘,“哈?”
他實在是沒忍住,原本在這樣的會議中,他該好好的扮演一個透明人來著,但是這個男人說出來的這句話,實在是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沒有等溫饒發出疑問,男人就已經看向了他,“是我首先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