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弟弟,哥哥住那麼漂亮的大房子,怎麼忍心叫他住在那個憋屈到難以忍受的土窩?
李均宇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夜景,眼睛都被映亮了,這裡真漂亮啊!奶奶果然沒有說錯,哥哥住的房子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象的家的樣子,他也要住在這裡。
葉夏並不打算招待李均宇,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弟弟,甚至相當的厭惡。也許有人會說,錯在父母,私生子能有什麼錯呢?他們也不想出生就頂著私生子的標籤啊?
可是在葉夏這裡,婚內出軌就是原罪,李均宇帶著罪孽出生,他享受了多少來自那對戴罪父母的寵愛,他就應該為此贖多少罪孽,這非常的公平。
葉夏去廚房倒了一杯水,表情很冷,心更冷。等他端著水杯出來時,見李均宇還在客廳裡四處看,手裡擲著什麼,一幅遊逛自家後花園,恬不知恥的樣子。
葉夏說“你有什麼事?我還有工作要作,就不招待你了。”
他趕客的態度很明確,李均宇卻一幅沒聽懂的樣子,靦著臉湊過來笑嘻嘻地問“哥哥你喝的什麼?可樂嗎?我也要喝。”說著就徑自去廚房,似乎打算去翻冰箱。
葉夏看著他肥膩的臉一陣噁心,目光接著掃見他手裡擲著玩的小東西,臉都黑了,怒聲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李均宇臉皮是厚,但說到底還是不如那些社會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被葉夏憤怒的聲音一吼,嚇得手一抖,沒有接住擲到半空中的東西。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屋裡響起,葉夏低下頭,就看見那隻他愛不釋手的黑色陶瓷小狗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瓣,碎片在地磚上打著轉兒,撞到他腳上的拖鞋才停下。
葉夏腦中嗡一聲響,抬眼冷冷看著李均宇。
他的目光中盡是泛著寒光的鋒芒,膽小的李均宇在對上那雙眼睛時,有種自己已經被他千刀萬剮的錯覺。
“給我滾出去!”葉夏雙眼死死盯著他,抬手指向門外。高階知識份子葉夏從來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然而人在極度的憤怒之下,誰又能一直保持著理智,做一個事不關已的理中客呢?
他已經儘量剋制了,如若不然,也許他已經賞了李均宇好幾個拳頭。
李均宇從小被家人溺愛,加上奶奶是個潑辣護短的,還從來沒有人指著他鼻子叫他滾過。原本在他的想象裡,葉夏比他大,是他哥哥,那麼他就應該什麼都讓著他,不然呢?大家憑什麼不讓著他呢?他才二十歲啊,還是家裡的老小啊!
可是葉夏顯然從未將他放在眼裡過,更是從沒打算讓著他,李均宇覺得委屈又氣憤,衝動之下用力踢了一腳腳邊的瓷片,說道“不就是個小玩意嗎?你憑什麼讓我滾?”
那片瓷片被他一腳踹到了牆角,葉夏的理智之弦嗡一聲繃斷,剋制的怒氣以及壓抑多年的恨意瞬間佔了上峰,他揚手衝著那張油膩的肥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的屋裡迴盪。
“我叫你滾,沒聽見嗎?!沒聽見我可以先叫警察過來請你走!”
李均宇被他一巴掌扇得臉都紅了,眯縫的眼眶裡轉著淚花,他哇一聲哭了出來,明明都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卻哭得如同一個身高一米七體重兩百的巨嬰,大喊著我要回家告訴爸爸媽媽,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葉夏沒空管他,蹲下|身將瓷片撿了起來,又怕落下一些細小的顆粒,特意找了燈趴在地板上,仔細將餐廳的地面地毯式搜尋一遍,以確定沒有任何遺漏。
餐桌上鋪了一塊乾淨的白棉布,黑色的碎片散落在上面,可愛的小狗狗四分五裂。葉夏忽然有點難過,如果小師弟看見他送自己的東西碎成這樣,會不會傷心?那雙黝黑的眼睛看向他時還會那樣明亮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忘記放設定存稿了otz還好及時想起了otz
第18章 18.正式見面
第二天早上,敖湛走進研究所,一眼瞧見他師兄眼眶下一個大大的黑眼圈,他心中一緊,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怎麼了師兄?昨晚沒有睡好嗎?”
葉夏搖了搖頭,“沒事。”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
敖湛又心疼又擔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師兄,晚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事打擾你睡覺了?”
葉夏起初沒反應過來,頓了下忽然想到那個在小區外見到,後來又跟著他走進樓道里的東西……
他抿了抿嘴角,搖頭說“沒什麼。”這話完全就是死撐。
如果是一般人,順口問這一句已經是在表達關心了,對方說沒事後就不會再多問。然而敖湛卻一眼看出他是在硬撐,師兄明顯心裡是有事瞞著沒說的。
其實,敖湛這樣從小生活在幸福家庭裡的好孩子,應該是搞不懂葉夏這種有事死撐不說的性格的,但是敖湛不同啊,葉夏是他的心上人,心上人的事似乎總能為他找到合理的理由。
他覺得,師兄是不是因為從小生活在扭曲的家庭環境中,所以有事習慣自己硬撐呢?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葉夏不是習慣自己硬撐,而是不得不自己硬撐,因為除了他自己,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你把這個清單整理一下,需要登記載冊的,別弄錯了。”葉夏不想再繼續那個問題,把一張儲存卡遞給他,裡面全是文物清理後拍攝的照片。
葉夏不想說,敖湛捨不得逼他,他接過記憶體卡,黝黑的雙眸注視著葉夏離開的背影,葉夏身形削瘦,也總是那樣清冷孤獨。
敖湛回到電腦前,沉思了一會兒,做了一個決定。
中午吃完飯,葉夏避開敖湛先回了辦公室。他進門時鎖上了辦公室的門,從抽屜裡取出一小包已經經過初步處理的陶瓷碎片,又取了一套用來修復文物的專業工具,小心地將碎片整理好,而後一點點粘起來。
所幸的是,做為一位擁有著豐富文物修復經驗的考古系博士,將碎掉的小狗重新粘合起來、最大程度地恢復原樣並不是難事。儘管如此,葉夏還是粘得很小心,也許是因為這隻小狗他真的特別喜歡,也許,只是因為不想那雙看著他時總是那樣明亮的眸光變得黯淡。
辦公室門被敲響,葉夏小心地將已經大致粘好的半成品收到抽屜裡,又將工具收了起來,才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敖湛,葉夏下意識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