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大方的交出門鑰匙。

直白的告訴林寶，這裡以後你可以隨意來。

“你留著吧。”林寶拒絕了，“我會開鎖，就算你不給我鑰匙，我一樣能闖進來。”

“你已經用你的鑰匙，闖進我這裡來了。”她挑逗一笑。

話裡充滿曖昧的暗示，盡顯她的風騷。

那感覺，真癢。

兩人簡單的吃了早餐，一起換了衣服，何婷婷很大方的沒有迴避他，還拿著各種衣服問他，穿哪個漂亮。

林寶告訴她，不穿最漂亮。

然後她就唰的一下，把浴巾扯了下去，挑釁似的面對他。

臨近出門的時候，何婷婷想了想，還是問了不該問的話，“你兩天晚上沒回家了……你老婆那邊，沒事嗎？”

“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對你，也不該有什麼秘密了，其實我聽說了你和你老婆，是有名無實。”

林寶嘿嘿一笑，“所以，你就挺身而出，救我於水火？”

她嗔了一眼：“幫你滅火。”

穿上高跟鞋，挽著林寶的手一起出門了，這一夜過後，她突然覺得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彷彿衝破黑夜之後，見到的第一縷光。

今天開始，是自由後的第一天。

坐上車，她有些犯困的靠在林寶身上，主動交代道：“那事是王海和我說的。”

“哦，原來如此。”

和許霏霏的假婚姻，至多是家族內部心知肚明，上層圈子估計也是心裡有數，但那些也是少數人，畢竟有錢人不多，除此之外，大部分還是認為林寶和許霏霏是真的夫妻關係，尤其是公司裡，幾乎都相信了他們幼兒園青梅竹馬的故事，還覺得他們夫妻很甜。

王海怎麼知道？

就算是小富二代，他能摸到那頂層的富豪圈子嗎？還是有不少距離的吧，你看人家白富美謝安琪，詮釋了什麼叫享樂，再看王海，還得上班，財富和實力是明顯差距的。

“他怎麼和你講的？”

“他說是聽說的。”

聽說？

林寶不怕和何婷婷預設事實，已經這樣牢靠的關係了，算是自己人了。

但王海他有實力聽說嗎！很明顯，他特意針對林寶去調查打聽了，才有了這麼個捕風捉影的訊息。

到了公司附近後，何婷婷很聰明的提前下車了，沒有任何親密動作，像兩個人拼車一樣，自己先走了。

林寶又坐了一小段，才到了公司樓下，整個過程顯得自然而默契。

公司裡，許霏霏並沒有回來，週末這兩天，她和月玲飛去別的地方有事，可能有錢人都是飛來飛去的吧，豪門許家當然有私人飛機，不過那些暫時屬於許臨風。

許霏霏要明天才回來，李曉婉坐鎮下，繼續推送著李媛媛的名氣，在暗中炒作下，她不再是美女製作人這樣的名頭了，還被挖出了大學時候的清純照片，被贊為清純校花，她的臉蛋是最大的優勢。

網紅臉是不差，可網上隨便拉出一個都是相似的長相和妝容，看得多了，說實話，傻傻分不清，都不知道誰是誰，李媛媛無疑是一股清流，日系的甜美，與眾不同的清純氣質，安靜溫柔的神態，脫穎而出的被人記住了。

而豆芽的經營十分老道，打造光環是第一步，還有更重要的第二步，一上午，李媛媛就在攝影棚裡，擺出各種表情，可愛，憂傷，吐糟，指指點點，故意扮醜等等，足足拍了上千張，她累的臉色疲倦，估計一天都不想做任何表情了。

她趁著休息的時候，悄悄給林寶發了>

“我臉好痛。”

“被揍了？”

“不是啦，拍照做表情，累的肌肉痛。”

“下午還拍？”

“聽說還有……”她沒想到做藝人是這麼累，一切都要按照安排去做，像是一個被線扯著的木偶，文藝女青年愛的是自由，她有點疑惑自己答應簽約，是對是錯。

這時，手機又響了，看見了兩個字：“抬頭。”

她抬起頭，林寶站在化妝間的門口，“不打擾你工作吧。”

“進來吧。”她忍不住心裡的喜悅，林寶說，“我給你找了一個臉部按摩的專業技師，馬上來上門服務。”

“你別亂來。”

“我認真的。”

她是許霏霏現在力捧的紅人，林寶當然不敢怠慢。

“我真的不要，你陪我坐一會吧。”

林寶順從的坐在她身邊，她畫了淡妝，再加上造型師各種打扮，彷彿為她自帶的氣質畫龍點睛，一顰一笑都帶著清純和仙氣。

“這幾天你的影片我看了，沒想到你扮可愛的樣子，還挺吸引人的，怪不得輕鬆的爆了，宅男殺手啊。”他真誠的誇讚著。

李媛媛無奈道：“可我性格不是那樣，他們喜歡的人，是公司製造的形象。”

“誰又能確定自己真實是什麼樣？”林寶突然認真道，“你說整個辦公室的白領們，他們衣著光鮮的坐在這，就是真正的樣子嗎？那只是他們上班的樣子，我們一輩子，要做無數個自己，別人的同事，父母眼裡的孩子，老婆身邊的丈夫，發小心中的摯友。”

“這其中每一個身份，都不一樣，卻都是自己，可全都拼湊在一起，又未必是真實的自我。”

這世界上有一個最大的未解之謎，就是人一輩子可能都不瞭解自己。

有人以為自己是個大直男，突然在四十歲那年，發現自己喜歡男的。

有人以為對女友是真愛，轉眼間遇到了更合適的，發現自己的真愛變了。

有人以為自己很正常，有一天被高跟鞋踩著臉，發現自己在享受被踩的快感。

一番不可思議的話，讓李媛媛驚訝的看向林寶，“你說的……有一點像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一件事，在不同的角度下，是不同的答案，一個人，在不同的面具下，也是不同的人。”

一下扯到日本作家了，林寶明顯跟不上了，還是人家文青懂的多，立刻安慰道：“我的意思呢，就是你要放下壓力。”

“恩，我知道了。”她點點頭。

這時候攝像師來敲門，到了下午的拍攝時間了，李媛媛立刻收拾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林寶：“你以前喜歡吃甜食。”

“可我現在不喜歡了。”

“你怎麼知道你真實的自己呢？嘗一口，說不定又喜歡了。”她用同樣的話回答林寶，模樣竟然有些可愛。

林寶笑了笑，是不是演了久了，她也學會了可愛的一面。

另一邊，風河傳媒的辦公室裡。

手下彙報著得來的訊息，江風疑惑著：“一整天都在拍照？是為李媛媛做寫真集？那東西能賣幾個錢，許霏霏這麼急著變現，是擔心她不會紅太久嗎。”

“可沒聽說許霏霏和寫真發行的人，有什麼聯絡。”

“花一整天時間，把老孔這種價高的攝影都請去了，不賣照片能賣什麼。”

他正疑惑著，秘書敲門急急的進來，“江總，剛剛……網上發出來訊息了，豆芽發了幾組李媛媛的……”

“說完啊。”

“表情包。”

“什麼？”江風瞪大眼睛。

事實上，第一部造人設和光環，而李曉婉的第二步，就是接地氣。

哪個明星沒被做過表情包呢？越多越好，自黑不代表真黑，醜照也不代表真醜，商人們要人氣，完全不在意用什麼手段，而表情包收割人氣的方法，更快更廣更討巧。

“原來如此，李曉婉，你讓我意外了。”親自提拔的人，如今青出於藍，江風發狠的冷笑著。

他拿起電話打給了趙悅，“悅悅，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