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有著淡淡的懷念，還有那種不易覺察地溫柔。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輕聲說了一句：“能出去的。”

最後的那句話，她是用中文說的，而且聲音很小，所以珍妮弗不僅沒有聽清，就算聽清了也聽不懂。

她對中國有一定的瞭解，但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還停留在很久之前。所以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夠養育出這樣靈秀的女孩。

她難得在這種時候走神，她詢問道：“你們中國的女孩都這麼溫柔嗎？”

葉靈君聞言輕笑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其他人跟你說的或多或少都帶有一定的情感傾向，要真正地去了解某個人或者某個地方，還是要靠你自己。”

她的眼神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那是珍妮弗從未在她眼中看到的情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是有些哀傷的。

“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不知道為什麼，珍妮弗覺得自己應該換一個話題。雖然有些生硬，但是卻帶著些笨拙的小心。

“不知道，”葉靈君看著她，眉眼微彎，將躍動的火星裝進了眼底。“你覺得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把問題扔回來，珍妮弗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想，我大概是會繼續做我的記者工作，我喜歡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如果有人喜歡我的話，我會選擇一個我也喜歡的人結婚、生子。等到有一天我老了，我就在在一個小鎮裡買個房子，然後養一條狗，天天在爐火旁擼狗，天氣好的時候就出門轉轉。”

她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要去環遊世界，我想去你去過的地方，到時候你給我做導遊。”

說這些話的時候，珍妮弗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就好像她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一樣。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當她提到那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人的時候，她眼前閃過了誰的臉，而她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心裡的酸澀露出來。

葉靈君的眼神沒變，帶著淺笑問她：“怎麼，以前沒有過喜歡的人嗎？”

這句話問得珍妮弗有點愣，過了許久才回復到：“我不知道，我以前也沒關心過這種事，以前精力都在學習上，後來又都投放在了工作裡，這樣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窘迫，若不是因為她的臉頰本身就已經被火焰映紅了，葉靈君估計能看到她的臉紅得滴血。為了將葉靈君的注意力轉移開，她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言了，“你呢，以前有沒有遇到過喜歡的人。”

話問出口，她才反應過來這話的不對勁，葉靈君現在和奧蘭多在交往狀態，她問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打奧蘭多的臉嗎？

可是沒想到，葉靈君在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竟然回答了：“有啊，有的。”

珍妮弗看不清葉靈君此時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她語氣裡那種掩飾不住的哀傷。

葉靈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儘管依舊美得驚人，但是卻帶著淡淡的苦澀：“我們兩個認識挺久的了，後來他也追了我挺長時間，那時候還不懂事，我就答應了。”

珍妮弗不知道葉靈君所謂的不懂事究竟是神麼意思，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兩個之間絕對不像葉靈君三言兩語描述的那麼簡單。

“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珍妮弗是真的挺好奇的，能讓葉靈君動心的，肯定是個很優秀的人。

葉靈君想了想，才一臉懷念地迴應到：“他啊，長得挺好看，腦子不錯，性格也很好，挺照顧、也挺包容我的。就算我比較任性，他也總是會一臉溫柔的看著我胡鬧。”

這個描述讓珍妮弗也感到了一點心動，但是既然這樣，他們又為什麼會分開呢？儘管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勾起對方的傷心事，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好像生怕驚動了眼前人一樣：“後來呢，你們為什麼分手了呢？”

葉靈君的睫毛垂了下去，蓋住了眼中翻湧的情緒：“他死了。”

那一句話，她說得很輕，但是卻帶著濃重的悲哀。似乎是注意到珍妮弗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沒什麼隱情，他遇到空難了，整個飛機上無人生還。”

“你……”珍妮弗有些猶豫，看葉靈君的樣子，可絕對不像是把這件事情輕易揭過了。

“沒事的，”葉靈君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那抹淺笑：“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有些事情，從來都說不準的。”

“抱歉。”珍妮弗低下了頭，她看得出來，這件事當年對她的影響恐怕不淺。

葉靈君失笑，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別想那麼多，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要是沒走出來，我現在怎麼會選擇奧蘭多呢？”雖說關係並不是太好，但是這個擋箭牌用起來其實也是相當順手的。

“那你現在也是知道一個我過去的秘密了，可不許告訴奧蘭多啊。”女孩的語氣裡帶著微微的調笑，好像他真的害怕對方知道一樣。

“嗯。”儘管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珍妮弗還是一臉認真地答覆到。

“好啦，秘密也聽完了，心情有沒有好一點？”葉靈君問，臉上還帶著些未消的笑意。

她的這句話讓珍妮弗心裡沒由來的一暖，她只是為了讓自己開心一些嗎？只是越是這樣想，心裡的的有些情緒就越明顯，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如果那個人不在了，那麼自己幻象裡的事，是不是就有可能變成現實了？

珍妮弗盡全力掩蓋住自己心裡的情緒，對著面前的女孩笑道：“沒事了，我會努力的。我相信你，我們一定能回去的，到時候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好，趁天還沒亮，再回去睡會兒吧，要不明天可能會沒精神。”珍妮弗的情緒變化沒能瞞得過葉靈君，但她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溫聲道。

在珍妮弗離開之前，葉靈君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一個樹木叢生的角落，然後跟著她離開了。

也不知道，樹後的那兩個人，究竟聽到了多少。真是的，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其實晚上這種時候，也不太會有人關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在不在。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夜晚，恰好是最好的時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某個人還是太單純了一點。

這個問題的答案，大概不會太多。

因為樹後的那兩個人，現在正糾纏得難捨難分。

“停，停一下。”貝爾納眼中帶著水汽，氣息有些不順，“她們剛才說的你聽到了嗎？”

喬的氣息也有些急促：“聽到了一點，應該不是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就是兩個女人半夜談心而已。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