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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似血,屍橫如山。
一番激戰過後,陳斌率領的兩千幾百陳家青壯全軍覆沒,在陳家堡南門外上演了一出兵敗如山倒。
此時,劉君韜眼看天色已晚,而且護衛隊青壯也是筋疲力盡,便下令全體後退紮營,待到明天一早再想辦法攻進陳家堡。
陳家堡堡牆上,家主陳賀瑞呆呆的望著結陣遠去的魚山集護衛隊,眼神很是複雜,怨毒、憤怒、恐懼、絕望,相互交織著,像是毒藥一般侵蝕著陳賀瑞的神志,讓其痛不欲生。
入夜之後,劉君韜率領魚山集護衛隊趕到了陳家堡以南五里的一處山坳裡,眼見此處樹木茂密可以避風,而且又十分隱蔽,便下令在此處紮營休息。
夜幕降臨,整個魚山集護衛隊營地都是篝火映天,陳子平所部青壯和馬隊青壯都是大口吃飯、大口喝湯,暢談今日的血戰。
劉君韜三口兩口的吃了一張大餅,然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熱湯,便舒舒服服的靠在一棵老樹旁,聽著周圍的青壯侃天說地。
此時,眾人談論的言語間也夾雜著悲傷和痛苦,畢竟白天的激戰,魚山集護衛隊也付出了五十多名青壯陣亡、一百多名青壯負傷的代價!
撤出戰場之後,劉君韜也是下令將所有陣亡青壯的遺體和傷員全部帶走,此時已經全部安置在了營地之中,準備等到滅掉陳家之後送回魚山集安葬、撫卹。
此戰,魚山集護衛隊可謂是戰果卓著,但是劉君韜的心中還是心痛不已,那五十多名陣亡的青壯可都是自己手下的種子,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陳子平和周宗勝一同走了過來,二人在白天的激戰中都是毫髮無傷。
劉君韜看了看二人,便示意二人在自己身邊坐下,說道:“兄弟們計程車氣怎麼樣?”
陳子平說道:“回練總,兄弟們心中都憋著一口氣呢,都嚷嚷著要殺進陳家堡,為陣亡的兄弟們報仇!”
劉君韜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陳斌的首級在哪?”
周宗勝說道;“在俘虜那邊,我將那六百多名俘虜全部安置在了馬隊之中,他們插翅難飛!”
這時,陳子平問道:“練總,那陳家堡修得堅固,而且陳家還有不少人馬駐紮在裡面,可是一塊硬骨頭啊,咱們明天怎麼打?”
周宗勝也是沉聲說道:“練總,我看咱們還是以圍困為上,畢竟咱們現在的兵力不佔優勢!”
劉君韜笑著說道:“可是現在天寒地凍的,咱們在這荒郊野地的,能堅持多久?”
這一問,陳子平和周宗勝便不說話了。
劉君韜說得是正理,雖然白天魚山集大勝了一場,將陳家一半多的人馬徹底殲滅了,但是卻並沒有取得絕對的勝勢,陳家依舊可以憑藉陳家堡據城死守,讓初冬的凜冽寒風凍死魚山集的人馬!
看著陳子平和周宗勝低頭沉思的樣子,劉君韜笑著說道:“現在陳賀瑞一定是心亂如麻,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了。所以,咱們決不能給陳賀瑞任何喘息的時間!要是讓陳賀瑞回過神來,就一定會據城死守拖著咱們,那咱們就除了撤回去這一條路之外,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陳子平和周宗勝聞言都是一驚,看著劉君韜異口同聲地問道:“練總的意思,咱們應當如何?”
劉君韜看了看已經陸續吃飽喝足的護衛隊青壯,說道:“傳令下去,馬隊立即集結!半個時辰之後隨我出發,陳子平率領所部青壯留守營地,看押俘虜!”
凌晨時分,陳家堡。
家主陳賀瑞頹廢的坐在書房內,管家許賀站在旁邊低頭不語,房間裡的氣氛幾乎已經凝固一般。
白天的激戰二人都是看在眼裡,陳家人馬在擁有人數優勢和八十名弓箭術加持的情況下,輸得乾淨利落,特別是親眼看到了陳斌的死,二人心中充滿了對魚山集護衛隊的恐懼。
雖然現在陳家堡內還有一千多名青壯、數千口鄉民,但不管是陳賀瑞還是許賀,都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勇氣。
現在二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固守待援,希望張秋鎮那邊的馬隊儘快回援!
“家主放心吧,從張秋鎮到咱們陳家堡,快馬只要三天時間就能趕到!”
家主陳賀瑞臉色不善的說道:“希望如此吧!只是,這三天時間,咱們要如何應對魚山集的人馬?我可不相信那劉君韜會乖乖的等著咱們援兵趕到!”
“這……”
許賀可不是陳斌,對於對陣之事,心中可是沒有半點主意,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了。
突然,陳賀瑞和許賀聽到外面傳來了陣陣嘈雜聲,二人面面相覷,眼神之中都是驚恐不已。
陳賀瑞當即大喊一聲:“不好!”
說完正要衝出房間去叫人,便見一個下人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大聲說道:“家主!魚山集的人馬將咱們包圍了!”
陳賀瑞聽完急地一時說不出話來,而旁邊的許賀則是慌張的問道:“他們攻城了?”
“沒有!可是那魚山集的馬隊正在繞城飛馳,他們……,家主、管家!你們還是去看看吧!”
陳賀瑞此時已經是心急如焚,一把推開了那名下人,帶著許賀便趕到了南堡牆上。
只見陳家堡外面,劉君韜率領魚山集馬隊正在繞著陳家堡飛馳而過,眾人手中都是高舉著火把,將黎明前的夜色照耀得異常明亮。
與此同時,不時有馬隊青壯將手中的火把奮力拋入堡內,只有兩人多高的堡牆根本就阻攔不住,已經有不少陳家青壯被砸中,許多雜物被火把引燃,堡牆上下已經開始出現混亂了!
“可恨弓箭手全都被陳斌給葬送掉了!”
看著外面的景象,家主陳賀瑞心中憤恨至極,而旁邊的許賀則是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突然,陳賀瑞望見一隊魚山集騎手脫離了大隊人馬,在陳家堡南門附近停了下來,然後紛紛翻身下馬,將幾匹戰馬拴在了一起。
還沒等陳賀瑞回過神來,便望見,那幾名魚山集騎手將數匹戰馬的馬尾點燃,巨大的火光瞬間就成為了雙方關注的焦點。
而那幾匹戰馬也像是發了瘋一般,朝著前方的陳家堡南面撞了過去!
“劉君韜!你這個瘋子!”
就算是對朝廷來說,戰馬都是十分貴重的裝備,更別說是民間的豪強了,可是陳賀瑞萬萬沒想到,劉君韜為了攻破陳家堡,竟然不惜用將近十匹戰馬作為犧牲!
旁邊的許賀更是驚恐的尖叫了起來:“啊!”
就在這尖叫聲中,那八匹已經發了瘋的戰馬重重的撞在了陳家堡南門上!
“轟!”
一聲巨響過後,原本結實的大門便伴隨著陣陣血霧化做了碎片!
劉君韜見狀大吼一聲,當即率領二十一名親衛青壯策馬衝鋒,一頭衝進了陳家堡南門,附近防守的陳家青壯根本就阻攔不住,被撞的七葷八素。
旁邊,周宗勝見狀也是興奮異常,大聲吼道:“衝進去!衝啊!”
數百魚山集馬隊青壯士氣大振,紛紛爭先恐後的從南門衝進了陳家堡,跟在劉君韜的身後在陳家堡內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此時,陳賀瑞臉色灰白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可謂是欲哭無淚。
而許賀則是不見了蹤影,就在陳賀瑞發呆的時候,趁機跑下了堡牆,想要趁亂逃出去,卻不成想昏了頭,迎面撞上了策馬而來的劉君韜。
只見劉君韜策馬趕到,一把就將許賀提了起來,怒聲問道:“陳賀瑞在哪!”
許賀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顫顫巍巍的指著南堡牆那邊。
劉君韜望了一眼南堡牆,便對周宗勝說道:“繼續衝鋒,佔據陳家堡!”
說完,劉君韜便將許賀猛地一拋,許賀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周宗勝率領的馬隊踩踏而過,當場身死。
而劉君韜則是率領二十一名親衛殺到了南堡牆,此時南堡牆上已經空無一人,陳家的青壯眼見城破,早就已經做了鳥獸散,只剩下了陳賀瑞一人在這裡發呆。
劉君韜見狀也懶得再和陳賀瑞多說什麼,對身後的親衛青壯說道:“我原以為陳家是什麼蛟龍,現在才知道,只不過是土雞瓦狗爾,我魚山集才是蛟龍!哼!土雞瓦狗豈能降龍?”
說完,劉君韜上前一刀砍去,便將陳賀瑞當場砍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