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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鎮,醉中仙酒樓。
劉君韜、胡德興、孫緒、孟凡臣在董百戶的帶領下,來到酒樓門前,眾人正要進去,隨行的二十一名親衛青壯卻被守在門口的衛所兵攔了下來。
劉君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便吩咐那二十一名親衛青壯先守在酒樓門外。
“百戶大人,我如此安排,千戶大人可還滿意!”
董百戶聞言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說道:“看劉練總說的,有什麼滿不滿意的?大家都是……”
董百戶還沒說完,劉君韜便臉色不善的走進了酒樓大門,根本就沒正眼看那董百戶一眼。
胡德興也帶著孫緒、孟凡臣一起走了進去,三人也是沒和董百戶說一句話。
董百戶眼見如此,心中也是氣悶,一言不發的跟著進屋上樓了。
包房內,霍千戶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屋內還有三個百戶、六名總旗官。
劉君韜和胡德興三人進屋之後,便直接坐在了霍千戶下首,都沒有急著說話。
董百戶走進來之後,恭恭敬敬的朝著霍千戶行禮,說道:“啟稟千戶大人,魚山集劉君韜已到!”
“嗯!知道了。”
霍千戶看了一眼劉君韜,見其臉色不善,便微微一笑,說道:“劉練總,此行前往湯陰縣,你可是勞苦功高啊!本千戶為了表彰你魚山集忠心為國,特意準備了白銀一百兩,以資獎勵!”
說完,一名總旗官便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面擺著幾個白花花的銀錠。
劉君韜瞟了一眼並沒有動彈,而是坐著說道:“千戶大人是不是近來勞累過度了?此番對陣陳家,可是我魚山集人馬在前面打生打死的,千戶大人雖然拿下了陳家的馬隊,但也是策應之功!難道千戶大人以為,區區一百兩銀子就能安撫我魚山集數千青壯的報國之心!”
“你好大的膽子!”
霍千戶還沒說什麼,旁邊的董百戶卻搶先叫了起來,說道:“劉君韜!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鄉野豪強罷了,怎敢對千戶大人這般說話!”
劉君韜根本就沒答話,只是瞪了董百戶一眼,頓時就讓其閉上了嘴巴。
旁邊的胡德興冷聲說道:“百戶大人,我看還是讓劉練總和千戶大人好好聊聊的好,你我就不要狐假虎威了,成嗎!”
董百戶一聽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卻又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是站在一邊低頭不語,就連旁邊的幾名百戶、總旗官見狀都是嬉笑不已。
這時,霍千戶冷冷的說道:“劉練總,你這算是威脅嗎?”
“千戶大人嚴重了!”
劉君韜也是語氣不善的說道:“我劉君韜何德何能敢威脅大人?只是我魚山集青壯死傷一百餘人,才打下了陳家,並且也按照千戶大人的意思,將陳家的家財帶了過來,如此誠意,難道千戶大人看不到嗎?”
“哼!就算是千戶大人看不到,那也不應該用這區區一百兩銀子來羞辱我和我的兄弟!”
霍千戶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不斷的上下打量劉君韜,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想要什麼?現在擺在你我面前的,財貨、戰馬、俘虜、戰功,你挑挑看?”
“我要戰馬和俘虜!”
聽到這裡,霍千戶不禁雙眼圓瞪,心中暗暗吃驚。
“劉練總,我看你志向不小啊!”
劉君韜笑了笑,說道:“財貨,我魚山集不比陳家少,所以我不稀罕!戰功,我不是官軍,也用不到。我猜這兩樣也正好是霍千戶需要的,所以也就不和千戶大人爭搶了。而戰馬和俘虜,我想千戶大人處理起來也需要一番手段,至少那數百匹戰馬每日的花費就不在少數!我將戰馬和俘虜帶走,就權當是幫著千戶大人料理首尾了!”
“哈哈!”
霍千戶聞言大笑了起來,整個人都笑得接不上起來,周圍的眾百戶、總旗官見狀,都是驚懼不已,甚至有幾人還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好!”
霍千戶笑了一陣,突然大吼一聲,說道:“既然魚山集眾人此番出了大力氣,那我也不能太過小氣!這樣,一切就按劉練總說的辦!”
“大人!”
這一下,不光是董百戶吃驚不小,其餘的眾百戶、總旗官也是出聲勸阻。
那霍千戶卻大手一揮,繼續說道:“不過,劉練總可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也算是賣我個面子!”
劉君韜不動聲色的說道:“大人請講,只要是我劉君韜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好!夠爽快!”
霍千戶說道:“我聽說魚山集現在產業頗大,可謂是日進斗金啊!而我從戎這些年,也攢下了一些銀子,想要投些銀子,在魚山集的產業裡面吃些紅利,不知劉練總答不答應!”
劉君韜聞言思索了一下,問道:“大人能出多少銀子?”
“五萬兩白銀!”
“那我給大人兩成分紅,可否?”
“哈哈!痛快!”
霍千戶猛然站了起來,說道:“十日之內,我派人將銀子送到魚山集!”
劉君韜也是站了起來,笑著抱拳說道:“那我就先帶著戰馬和俘虜回去了。十日為期,我在魚山集恭候大人特使!”
從醉中仙酒樓出來之後,劉君韜、胡德興三人匯合了二十一名親衛青壯,在一名總旗官的引領下,來到了鎮上的一處不大的空地,陳家馬隊的四百五十多名俘虜和五百多匹戰馬全部被集中在這裡,顯得異常擁擠。
做好交接之後,劉君韜便立即命令陳子平率領所部青壯進鎮,隨行的錢糧財貨全部交給了霍千戶手下的兵丁,接著便將這些陳家馬隊的俘虜和戰馬帶出了張秋鎮。
此時,整個張秋鎮的百姓、商賈都爭先恐後的湧上了街頭,紛紛目睹著眼前千載難逢的景象,人群之中不住的議論著。
“哎!你看,那些人就是陳家的馬隊,陳家完了!”
“真是沒想到,竟然連陳家這樣的大蟲都在一夜之間完蛋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什麼世事無常啊,分明就是那陳家不敵魚山集,被人家給滅掉了!”
“可是我咱們聽說的官軍出手的啊?”
“這你還不明白?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啊!”
劉君韜騎在馬上,聽著耳邊傳來附近百姓的議論聲,眼神卻是看向了正在朝著鎮外押走的俘虜。
只見隊伍之中還有許多人面色不忿,看向護衛隊青壯的眼神都是滿含憤怒的。
眼見如此,劉君韜心中一凜,便叫來陳子平,附在耳邊吩咐了些什麼。
沒過多久,當四百多名陳家馬隊俘虜被押送出張秋鎮後,陳子平率眾繼續趕路,將這些俘虜一直押送到了張秋鎮以東四里的一處小河邊。
此時,河面已經完全結冰,入眼都是一派蕭索的景象。
劉君韜跨馬矗立在河邊,大聲對數百俘虜說道:“現在千戶大人將你們交給我劉君韜,也就是將你們的身家性命全部交給了我!現在我給你們三條路選擇:一,投降,經過整訓之後,加入我魚山集護衛隊;二,做苦役,前往我魚山集各處產業,做滿十年苦役,便可以重獲自由;三,不想為我魚山集效力的人,立即處死!”
說完之後,劉君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數百俘虜,大聲說道:“現在,所有人立即做出選擇!”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四百多名俘虜中,有三十多人被當場處死,剩下的俘虜全部選擇了投降!
在返回魚山集的路上,胡德興問道:“君韜,那霍千戶只出了區區五萬兩銀子,你為何要給他兩成的分紅?這不是平白給那霍千戶一個天大的便宜嗎?”
劉君韜笑著說道:“天大的便宜?胡大哥,只要那霍千戶在咱們這裡入了股,那今後咱們魚山集遇到了任何事情,他千戶大人都脫不了干係,只能幫著咱們往前走!”
胡德興聞言楞了一下,而後便大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還在醉中仙酒樓飲酒的霍千戶冷冷的說道:“那劉君韜竟然如此狠辣?幾十號人說殺就殺了!”
“是的大人,那條小河的冰面,都被鮮血染紅了!”
“夠狠!哈哈,我喜歡!我倒要看看,這個劉君韜能走到哪一步!”<!--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