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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來臨,天上繁星點點,村子中微風陣陣,好不愜意。劉君韜推開院門,看著收拾妥當的院子,心中滿是溫馨。
郭沐英準備的這處院子並不算大,但也比之前劉君韜住的那處小屋子強上許多了,至少院子裡的房子有三間正房,以及兩間廂房,怎麼也能稱得上是一個“家”了。
只是,現在的這個家還太過冷清了些,只有劉君韜孤身一人。
劉君韜推開正房的門,只見正房裡面佈置得十分溫馨,一張新床擺在最裡面,櫃子、桌椅、花架、供桌一應俱全,而且房間裡面收拾得非常乾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真好!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嗎?”
劉君韜坐在軟軟的床上,看著整潔的屋子,不由感嘆著。
這時,劉君韜聽到有人在敲院門,便起身走到了門口,開門一看,竟然是郭永忠,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郭員外?”
郭永忠笑著說道:“君韜啊,我這裡有罈子好酒,一個人喝沒意思,便過來看你吃了沒有,怎麼樣?一起嚐嚐吧。”
“好啊。”
劉君韜便將郭永忠讓了進來,二人進屋之後,說道:“郭員外,您先在這等下,我去看看家裡有什麼吃的。”
“別看了。”
郭永忠笑著說道:“我聽沐英說,你今天才搬過來,一個大男人也沒個人照顧,家裡能有什麼吃食?我這裡帶了些飯菜,一起吃吧。”
“郭員外今天一定有事!看樣子這可是有備而來啊。”
劉君韜心中暗暗想著,便笑著說道:“敢不從命!”
說完,劉君韜便取來碗筷,倒上了兩杯美酒,和郭永忠吃喝起來。
二人酒過三巡之後,話匣子便打開了。
“君韜啊,現在民部春耕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咱們魚山集周圍的耕地已經基本上播種完畢,剩下的事情就是照顧麥苗了。看今年的年景,應該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好啊!”
聽了郭永忠的話,劉君韜心中非常高興,正統九年開春以來,魚山集及其周邊的耕地已經達到了極限,足足有五千多畝,今年要是風調雨順的話,這五千多畝耕地所產的糧食將會非常可觀,魚山集完全可以實現糧食自給!
借用後世的一句話:只有糧食供給安全了,那才是真正的安全!
“這下好了,秋收之後,我魚山集的存糧就可以堆滿倉庫,就算是以後咱們和陳家開打,也不用擔心護衛隊數千人馬的吃飯問題了!這可是解決了我的一塊心病啊!”
說完,劉君韜便喝了一大碗酒,濃烈的白酒滑入胃中,頓時刺激得劉君韜滿頭大汗,十分的痛快。
郭永忠看著心情大好的劉君韜也是笑著,一雙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好像是長輩在看一個疼愛的後生一般。
“君韜啊,現在咱們魚山集的各項事業可以說都是蒸蒸日上啊,對於將來你可有什麼打算嗎?”
“將來的打算?”
劉君韜沉吟了一陣,然後說道:“將來我準備用魚山兩個工坊生產的琉璃、美酒,以及魚山鹽池生產的私鹽佔領整個山東的市場,甚至是南直隸、河南和北直隸的市場!等到了那時,我魚山集就可以積累下金山銀海,鄉親們也可以跟著發家致富。”
說到這裡,劉君韜和郭永忠碰了下杯,然後抿了一口白酒,繼續說道:“當然了,實現這些的保障是咱們魚山集護衛隊!只有咱們護衛隊一直壯大下去,商部和民部才能安心發展,咱們魚山集才能越來越好!”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說完這些話之後,劉君韜顯得十分興奮,著郭永忠等著郭永忠發表一下意見。
只見郭永忠雖然笑著,但是卻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好說出口一般。
劉君韜見狀便問道:“郭員外,是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有事的話,您直接說便是。”
“是有個事情,關於沐英……”
劉君韜當即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說道:“郭員外,是不是您聽村裡人說了什麼?我和沐英……”
郭永忠看到劉君韜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君韜你別誤會了,今天我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
“君韜啊,這俗話的好,知女莫若父啊!沐英對你有情有義,我是看在眼裡的。”
劉君韜聽到這裡頓時面紅耳赤,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話來,就好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
別看劉君韜平日裡殺伐決斷很是果決,對上敵手也是手起刀落毫不猶豫,但是對於男女之事卻沒有任何經驗,真正到了需要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就徹底變成了啞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郭永忠見狀不由嘆了口氣,說道:“唉!君韜啊,你有什麼想法?不妨也說一說,今天這裡也沒有別人,就你、我兩個,咱們之間不必有什麼忌諱的。”
劉君韜只覺得臉頰發燙,深呼一口氣之後,才說道:“郭員外,我跟您說實話,其實我對沐英也是很有好感的,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郭永忠聞言便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不好處理的?好辦得很!既然你和沐英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今後咱們便是翁婿!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君韜你可要趕緊找個媒人,早點將我們沐英娶過門,可不能拖延了!”
劉君韜瞬間噴了一口酒,火辣辣的白酒頓時將喉嚨燒得生疼,劉君韜額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好像是水洗的一般。
“這、這,郭員外,這也太突然了。”
“突然?”
郭永忠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十分嚴肅的說道:“君韜啊,不是我說你,我家沐英已經二十歲了,可是不小了啊!現在村子裡的人又都知道那丫頭中意你,怎麼?你現在要打退堂鼓嗎?那我女兒怎麼辦!”
劉君韜急忙擺了擺手,說道:“郭員外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不願意……”
“好了!”
郭永忠也不等劉君韜說完,直接了斷的說道:“君韜我可告訴你,快些去準備提親的事情,我女兒可是要明媒正娶的,你可不要耽誤了我女兒的終身大事!”
說完,郭永忠喝了杯子裡的酒,說道:“這些酒菜你就慢慢吃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記住!我女兒的事情別再拖下去了!”
看著郭永忠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院子,劉君韜的腦子裡還有些暈乎乎的。
此時,桌子上的酒菜還有不少,劉君韜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剛要喝下去,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好像是被算計了一般。
“不對啊!沐英先是給我弄了新家,緊接著郭員外就找上門了,他們父女倆銜接得夠好的啊!”
想到這裡,劉君韜也是啞然失笑,然後便開始認真思考,到底找誰來當自己的媒人合適?
與此同時,郭永忠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門口,忽然見到張白圭正等在門外,顯然是在等自己了。
“白圭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張白圭盯著郭永忠,好像要從郭永忠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一般,問道:“說吧?你是不是在打君韜的主意?”
“是啊!”
“你!”
張白圭沒想到郭永忠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承認了,本來想好的一番說辭這下全都用不上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去找君韜了?”
張白圭皺著眉頭說道:“沐英那丫頭說漏了嘴!”
郭永忠聞言笑著說道:“這個丫頭,嘴真不嚴。”
“哼!看來你是已經謀劃好了,找了個好女婿啊!”
看著不斷冒酸的張白圭,郭永忠笑著說道:“沒辦法啊,誰讓我生了個閨女?”
說完,郭永忠便走進了家門。
“老傢伙,這麼晚了早點回去睡吧!”
張白圭哼了一聲,便悶頭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我是沒閨女,可我有兒子!我兒子可以跟著君韜出生入死!”
此時,劉君韜不知道郭永忠和張白圭這老哥倆大晚上的鬥了嘴,還在鬱悶心思的想著自己媒人的人選。
眼看著桌子上的酒菜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劉君韜的腦子也是暈暈乎乎的,開始變成了一鍋漿糊。
“不行了,該睡覺了!”
劉君韜正要起身,忽然腦海裡冒出了一個人來:“胡德興!”
“哈哈!”
劉君韜頓時大笑了起來,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我這個哥哥可以,就他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