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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從千戶所回來之後,劉君韜並沒有著急返回魚山集,而是帶著眾人又在東阿縣停留了兩天時間。
期間,劉君韜和胡德興等人在東阿縣周邊遊玩、吃喝,過得好不悠閒,不但品嚐了東阿縣的各種特產美食、日日把酒言歡,而且還體驗到了這邊熱鬧的過年民俗,在大街小巷中逛得不亦樂乎。
而那趙典吏在陪著劉君韜一行逛了一天東阿縣之後,便藉口公務纏身不再陪著了。
臨走之前,劉君韜自然是少不了給了那趙典吏一點“好處”。
相比於劉君韜、周宗勝等人的悠閒悠哉,胡德興和孫緒、孟凡臣三人可是沒有這般閒心雅緻,三人心中還是在嘀咕著那天晚上劉君韜到底和百戶說了什麼話。
胡德興三人都是反覆嘀咕著,生怕劉君韜那邊再生出什麼事來。
“君韜啊!你就和我說說吧,這幾天我都過得不踏實啊!你再不跟我說的話,我都要瘋掉了!”
看著胡德興愁眉苦臉的樣子,劉君韜不禁啞然失笑,說道:“胡大人,現在我說什麼你也不相信。這麼說吧,我真的沒有在算計什麼,只是拜託那百戶大人幫我一個小忙而已!”
聽到這裡,胡德興和孫緒、孟凡臣都是停下了腳步,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劉君韜,等著劉君韜繼續說下去。
“就這麼多了!再詳細的事情,等到百戶大人找過來,大家就都明白了!”
說完,劉君韜便笑著繼續逛街去了,胡德興等人急忙跟了上去,始終纏著劉君韜再詳細說說。
周宗勝等二十一名親衛見狀也是不遠不近的在後面跟著,眾人也是悠閒地逛著街。
就在這時,一名小旗官在人群之中迎面走了過來,找到了眾人便跑了過來,對劉君韜抱拳說道:“劉練總,原來您在這裡啊,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這位兄弟辛苦了!有事嗎?”
“劉練總,我家大人讓我給您帶個話:劉練總委託的事情已經辦妥,請劉練總按時到約定的地方見面。”
“哈哈,好!有勞了!”
說完,劉君韜便大笑著朝著客棧走去,胡德興和孫緒、孟凡臣面面相覷,都是快步緊追。
而周宗勝則是給了那小旗官二兩銀子,道了聲謝,也帶著二十一名親衛一起離開了。
眾人回到客棧之後,劉君韜便對周宗勝說道:“趕快結賬,咱們要回去了!”
周宗勝點了點頭,然後招呼眾親衛收拾行裝,自己則是去找掌櫃的結賬去了。
這時,胡德興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劉君韜,大聲說道:“君韜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劉君韜眼見胡德興已經有些生氣了,也就不再隱瞞,說道:“其實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拜託那百戶大人幫我找幾個會打造火器的工匠而已。”
“會打造火器的工匠?還而已?!”
胡德興和孫緒、孟凡臣幾乎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慘白的,顯然是嚇壞了。
“你們的反應不至於這麼大吧?”
“君韜我告訴你,現在我連砍死你的心思都有知道,你知道嗎!”
胡德興氣急敗壞的說道:“這火器可是國之重器!民間豪強有些刀劍、短矛都不打緊,只要不對抗官府就沒什麼。可是,這火器和鎧甲、長槍大戟一樣,只要讓官府知道了,那就是大軍圍剿,那就是鐵定的死罪啊!你竟然還想著自己打造火器!”
旁邊的孫緒和孟凡臣此時也是神色恐怖,二人都是小心的問道:“劉練總,你不會是要造反吧?”
劉君韜當即大笑了起來,指著自己問道:“你們看我像是反賊嗎?”
孫緒和孟凡臣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看二人的神色,分明是已經有些相信劉君韜居心不良了。
劉君韜看著面紅耳赤的胡德興,漸漸收起了笑容,說道:“胡大人,你我相識一場,我是不是要造反,你心中應該有著一杆秤。從剿滅魚山鎮八方開始,這一路以來,那一次不是我劉君韜和魚山集的鄉親被迫反抗的!我想盡辦法蒐集火器,那也是為了加強護衛隊的戰力,是為了保護魚山集一萬多口鄉親!”
胡德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可是現在魚山集護衛隊的實力難道還不夠嗎?就算是沒有火器那也是兗州府頭一號了!”
“那陳家呢!胡大人可別忘了,陳家可是有馬隊和弓箭手的!雖然現在我魚山集和陳家和解了,可這只是暫時的,說不定哪天陳家就會殺過來!”
胡德興聽到這裡默然無語。
劉君韜繼續說道:“此前,我魚山集每一次對戰,都會有青壯戰死,村子裡都會多出孤兒寡母來!可要是有了火器,我魚山集護衛隊就能最大限度的減少青壯的傷亡,所以我必須要讓護衛隊裝備足夠的火器!”
胡德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咱們也算是和東阿縣千戶認識了,只要假以時日,咱們雙方的交情一定會更深一步!到時候,就算是陳家殺了過來,咱們也可以依靠東阿縣駐軍的力量,將陳家徹底打擊到底!”
“難道胡大人認為,光靠千總大人那樣喜好銀子的兵馬,真的可以保護咱們不受陳家的攻殺?”
聽了劉君韜的話,胡德興頓時無語了,回想起千總大人的一番做派,胡德興還真是心裡沒底了!
劉君韜嘆了口氣,說道:“胡大人,凡是必須要靠自己,只有自己的實力強大了,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依靠!”
胡德興此時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只是不住的搖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胡德興盯著劉君韜問道:“君韜,你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胡大人放心好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劉君韜都不會幹出大逆不道之事的!”
說完,劉君韜眼見周宗勝等親衛已經收拾妥當,便對胡德興說道:“胡大人,咱們回去吧,你我是兄弟,我做事情也不會避諱你,而你也不必猜忌我。我所做的一切,雖然有些是和大明律相牴觸的,但都是被逼無奈之舉,也絕不會做出對朝廷不利的事情。”
“畢竟,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說完,劉君韜便大笑著走了出去,周宗勝等親衛都已經牽著戰馬在街上等著了。
胡德興聽完之後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直到孫緒過來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大哥,我覺得劉練總應該不會亂來的,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應該相信劉練總的。”
胡德興不置可否,對孟凡臣問道:“你覺得呢?”
孟凡臣搖了搖頭,說道:“大哥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胡德興皺著眉頭深呼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孫緒說得對!我和君韜是過命的交情,這點信任還是有的!走,咱們一起回去!”
說完,胡德興便大步走出客棧翻身上馬,孫緒和孟凡臣也是緊隨其後上馬。
劉君韜見狀大笑著說道:“哈哈!胡大哥,咱們去看看百戶大人給咱們帶來了什麼寶貝!”
“駕!”
劉君韜大喝一聲,縱馬衝上了街頭,胡德興、周宗勝等人紛紛縱馬跟上,二十多騎在大街上結伴而行聲勢震天,引得周圍的行人驚呼連連。
眾人縱馬出了東阿縣之後,便沿著官道一路北南下。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劉君韜、胡德興一行人馬便趕到了東阿縣以南十里處。
而千戶所的百戶已經帶著三個心腹等在了這裡,幾人身後還有一輛馬車,車上還坐著四個漢子,看模樣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眾人紛紛下馬,劉君韜和胡德興大步走上前去,和百戶抱拳見禮。
“多謝大哥成全!”
那那百戶笑著說道:“兄弟啊!為了你要的這些人,我可是頗費了一番周折,此事可是太不好辦了!”
那百戶的畫外音,劉君韜自然是心中明白,對著身後一揮手,周宗勝便快步上前,手中還拿著一個銀袋子。
百戶接過來頓時喜笑顏開,知道手中的袋子裡,至少有上百兩銀子!
“兄弟豪氣!日後再有什麼事情需要哥哥辦的,兄弟儘管說話!”
劉君韜笑著抱拳說道:“那就說定了!以後說不定還會麻煩哥哥的!”
二人又是寒暄了一陣,那百戶便帶著手下人離開了。
這時,劉君韜走上前去,對那四名工匠說道:“你們四人是哪裡人氏?會打造什麼火器?”
那四名工匠急忙下車站好,其中有一名工匠的年紀稍微大一些,怯怯生生的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叫王五,我們四個都是河南人。您說的什麼火器,我們可不會打造,我們都是東阿縣的鐵匠。”
話音一落,劉君韜頓時滿臉怒意,身後的周宗勝更是怒不可遏,大聲說道:“練總!我去將那混賬追回來!”
說著,周宗勝便要帶著親衛策馬追趕,但是被孫緒和孟凡臣給攔住了。
胡德興將劉君韜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君韜啊,此事還是算了吧,那百戶雖然不是東西,可畢竟是官府中人,咱們動不得的!再者說了,咱們是要挖火器工匠,這件事情是上不得檯面的,說到哪裡都是咱們吃虧!”
劉君韜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冷聲說道:“胡大哥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胡德興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劉君韜又說了一句:“不過,想要戲弄我劉君韜,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