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黃教,我就是不喜歡……”助理低下了頭。
武術指導嘆了口氣,看了眼四周才低聲道,“你這番話是向著小裴,我能聽出來,可是別人聽起來就不見得是這回事,陳導人好,身邊的人不生事也不喜歡生事的人,你自己掂量。”
“我知道了師父,對不起……”助理羞愧的將頭埋得更低。
“行了,走吧。”
*
“第二百八十九條,a——”
白楊開啟車門,冒雨衝向前面鬨鬧推搡的人群。
推開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白楊一腳踹向中間的青年,青年微微避開,卻還是晚了一步沒有避過去,被結結實實的踹向了一旁。
“卡!”
“何時!你怎麼回事!”陳導皺著眉叫到,“再來一遍,注意動作走位!”
裴禹任由助理給他擦著已經淋溼的衣服,看向倒在地上還沒有起來的何時,目光裡滿是深思。
“行了,不用擦了。”裴禹推開助理還要給他擦頭髮的手,“等會擦太乾了就拍不出效果了。”
“可是……”助理擔憂道,“今天降溫,這樣風吹著很容易感冒啊。”
“小夥子身體好著呢。”武術指導笑著上前,“我來給你講講等會的走位,我們去那邊。”
裴禹點頭,跟著武術指導走到僻靜的角落。
“等會你儘量避開何時。”看出裴禹眼裡的疑惑,武術指導心裡嘆了口氣,低聲叮囑道,“就算打戲有偏差,也儘量避開真正打到何時。”
裴禹不解,“黃教,我的打戲大部分都是和何時對打,避開他不現實。”
黃教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裴禹,“袁源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帶出你這傻小子。”
在武術指導的眼裡,裴禹一直是個外冷內熱不善言辭的孩子,話少卻踏實,人是挺聰明的,就是被保護得太好,都出道兩年了,還搞不清楚娛樂圈的險惡。
“何時的經紀人帶了個人進來,鬼鬼祟祟的拿著相機對著你們拍。”黃教提點道,“不論是因為什麼,你自己都注意點,不要讓何時那邊的人做手腳。”
裴禹點頭,乖巧的應下順便道謝。
看著裴禹走進片場的背影,黃教搖了搖頭,這孩子懂事又講禮貌,就是看著不近人情,其實還是年輕臉皮薄,害羞靦腆著呢。
“小禹,黃教找你什麼事啊。”助理整理著裴禹的衣服,沒話找話道。
裴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和經紀人說著什麼的何時,嘴角輕勾,“沒什麼,就是再提醒了我一下等會的動作。”
“黃教人還真是好。”助理感嘆道,“平時看著嚴肅得不得了,但是特別照顧晚輩,你看你的動作吧,就是黃教細心給你指點的,那一個抬腿踢人,多帥啊。”
裴禹嘴角弧度加深,掩下眼裡的深意,“等會讓你看個更帥的。”
聽到那邊叫著開拍的聲音,裴禹留下這句話就向中間走去。
“第二百八十九條第二次,a——”
白楊衝進人群,一腳踹向最中間的男人,男人一個大幅度的避身,躲過了白楊的動作,白楊看了眼除了頭髮有些凌亂沒有明顯外傷的蘇宛月,暗自鬆了口氣,下手的動作卻更加兇狠起來。
“啊——”一聲慘叫穿透撒雨車製造出的雨幕的淅瀝聲,很是淒厲。
“卡!”陳導站了起來,面色鐵青,他最是厭惡心思彎彎道道的人,更是厭惡在他的作品裡攙著彎彎道道的心思的人,“何時你到底怎麼回事?還能不能演?不能演就給我滾蛋,你當拍戲好玩呢?十幾度的天氣,幾十號人陪你淋雨,你是不是特別高興特別榮幸特別驕傲?”
何時躺在積水的地上,面色慘白著解釋,“不是,導演,是裴禹剛剛踹到我肋骨了,我實在忍不住……”
聽到何時的話,站在一旁的裴禹表情有些無措茫然。
“小禹那一指令碼來根本就踹不到你,你自己往他那邊湊的!”一直關注著裴禹的助理憤然走近,“你自己往小禹身上貼,等他抬腳的時候你就裝作被他踢到的樣子,大家都看見了,你怎麼總是針對我們家小禹!”
助理到底年輕,看著站在一旁被冤枉卻一言不發的裴禹,眼眶都紅了。
“我看你開始那場也是故意的!”
“小姑娘,做人說話要憑良心。”何時的經紀人走了過來,“受傷的是我們家小時,他還沒說什麼你們就倒打一耙,說話可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裴禹有兩個助理,眼前這個年輕助理是因為懂醫術才被袁源派過來的。
因為裴禹這幾天有打戲可能會受傷又加上溫度忽高忽低,袁源知道他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打算派一個經驗豐富又學過醫的男助理給裴禹,可沒想到男助理臨時有事,臨時再找一個需要時間,袁源無奈只能讓自己剛畢業的侄女先頂著。
年輕的助理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卻也不膽怯,挺直了腰板開口就要懟回去。
“行了!”陳導將手裡的劇本一摔,“還要不要拍了?在這裡吵什麼呢?你們把這裡當菜市場了?不想拍都給我滾蛋!”
“陳導,對不起。”裴禹將激動助理拉到身後,第一時間道歉,“我的助理剛來,不懂規矩,我代她向您道歉。”
“禹哥……”年輕助理鼻尖一酸,“明明就是他欺負你,憑什麼啊……”
裴禹蹙眉,對上小女生通紅的眼,想要呵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算了,也是他騙了眼前的小姑娘。
“對不起。”裴禹轉過頭,對陳導的方向鞠了一躬,垂著眼道,“我會好好管教我的助理。”
“得了得了。”陳導擺手,“你小子湊什麼熱鬧,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說完這句話,陳導將視線轉到還躺在地上不起來的何時身上,“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別把別人都當瞎子當傻子,要是再來一次,就帶著你的資金給我滾蛋,劇組不缺你那點錢!”
“陳導……”何時的經紀人聞言臉色一變,“受傷的可是我們何時,您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
如果放任陳導當著劇組裡所有人的面說的話不管,那麼這件事情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定局,何時還有不少的戲份,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劇組裡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