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沉入睡眠。

***

手指敲擊著車窗的邊沿，裴禹微蹙著眉心看著窗外出神，上車前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回放。

早上的高數課下課後，李哲宇還是被張帆拖去了圖書館。

裴禹和他們道別後收回了視線，剛準備抬腿離開就被一道怯生生的女聲打斷。

“裴……裴學長……”

裴禹的視線循著聲音向下，落在身側垂著頭只露出頭頂髮旋和通紅耳尖的女生身上。

“有事？”

聽到裴禹雖然冷淡卻並非不耐的聲音，女生像是得到了鼓勵，紅著臉抬起了頭，對上裴禹的視線，臉更紅了。

“學長……我……我能和你去旁邊說話嗎？”女生大眼睛閃爍，鼓起勇氣道。

裴禹收回視線，剛要開口就被一道重力勾住了肩膀，“禹子，豔福不淺啊。”

來人勾著他的脖子，對他眨眨眼，曖昧的看向他身前清秀的學妹。

“滾。”裴禹瞥他一眼，再次看向因為來人一句話臉更加紅的女生，“抱歉，我現在有點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在這裡說吧。”

女生看了眼勾著脖子對他笑的男生，又看了眼裴禹，猶豫了好一會才小聲道，“不是……不一定非要現在說，學長有事就先忙吧，我……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小跑離開。

裴禹一把身旁的人拉開他搭在脖子上的手，“幹嘛？”

莫柯順著他的力道收回手，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道，“楊女士沒給你打電話讓你回去？”

“沒有。”裴禹話落，手機便響了起來，說曹操曹操就到，他看一眼笑的一臉欠扁的莫柯，劃過螢幕接起了電話。

“媽。”

“已經下課了，下午沒課了。”

“好，我就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裴禹抬腳就走，莫柯跟在他身旁，笑嘻嘻的說著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八卦。

走到一半，熟悉的聲音叫住了裴禹。

“小禹，我找你有點事。”

裴禹蹙眉，“很急嗎？”

龍鐸掃了眼裴禹身旁的莫柯，點頭，“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

裴禹聞言對莫柯道，“你先走。”

跟在龍鐸的後面，裴禹的視線在花壇裡不認識的花骨朵上流連，抽空猜測著龍鐸就把他叫出來是什麼事情。

龍鐸停下時，即使沒有看前方，裴禹也敏捷的頓住了腳步。

對上龍鐸緊繃的臉和沉沉的視線，裴禹的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他從小就懶得去猜別人的心思，所以直到現在也不太會看臉色，但是眼前龍鐸似嚴肅又似生氣的神情告訴他，等會他要說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以他對龍鐸的瞭解來說，也不會是什麼大事就是了。

龍鐸的視線穩穩的停留在眼前人不解卻不甚在意的表情上，心裡再次升起熟悉的挫敗感，他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卻讓他無論如何也轉不開視線。

“有事？”感覺到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有些久了，裴禹疑惑的對上龍鐸的視線。

“剛剛大一的楊佳佳找你？”

裴禹思索了一會，不確定道，“剛剛二教門口那個女的？”

“嗯。”

像是想到了什麼，裴禹嘴角勾起揶揄的笑意，“行啊，大一的學妹你都認識了。”

“我喜歡你。”

跳躍性極強且毫無銜接的話語讓裴禹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那四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儘管嘴裡說著表白的話，龍鐸板著的臉上卻沒出現任何像在是表白的人會露出的表情。

“喜歡？”

裴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一向漫不經心的臉上染上了驚訝的色彩，眼裡除了驚訝還夾雜著些許複雜的情緒。

“你……喜歡我？”裴禹抬手指向自己，再次確認了一遍。

“我喜歡你。”龍鐸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聽到龍鐸肯定的回答，裴禹臉上的驚訝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接近焦躁的不耐表情，他後退一步，正色道：“我看起來很像是喜歡男人的樣子嗎？”

龍鐸一怔，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嘴角動了動不知該怎麼回答。

然而不等他回答，裴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媽。”

“沒事，馬上就回來了。”

裴禹結束通話電話，看了眼似乎在斟酌該說什麼的龍鐸，意識到他剛剛那句話或許有些傷人，嘆了口氣卻無意解釋，“我剛剛的話沒有別的意思，我家裡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龍鐸回答就轉身離開，走到一半，裴禹頓下腳步，“剛剛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好哥們。”

2.宋家

裴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眉頭蹙得更緊，眼裡盛著些許無措與焦躁。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拿起座椅旁的手機摁下螢幕下方的按鍵，手指在亮起的螢幕上滑動兩下，點開了一個藍色的小圖示。

這是之前裴禹的表妹借他手機玩時下在他手機裡的app，他見只是一個論壇app也就沒刪，偶爾無聊還會看看打發時間。

手指在螢幕上放懸空半晌，在螢幕暗下之前還是點開了發帖頁面，螢幕的冷光倒映著裴禹緊蹙的眉心，幾個字打打刪刪，刪刪打打，介面再次恢復了空白。

餘光瞥見車窗倒映著的自己的樣子，裴禹盯著回到主介面的螢幕好一會後還是點開了那個藍色圖示，回憶許久，最終參照著以前看過的一個回答數超高的帖子裡提問者的口氣匿名發了個帖子：

樓主[匿名]：我小學的發小、初中的死黨、高中的好友都彎了，lz差點懷疑人生，直到上大學終於遇見了筆直筆直的室友，lz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最近突然發現室友好像也有要彎的傾向……

字打到一半，車便停了下來，司機在前面道，“小禹，到了。”

裴禹看了眼窗外，收起手機開啟車門回了聲，“謝謝張叔。”

剛踏進家門，裴母便上前催促道，“趕緊換身衣服，我們現在就去宋家。”

裴禹換好鞋，走到客廳坐下，叉起一塊西瓜放進嘴裡，冰爽清甜的汁水滑下喉間，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