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變成自己的家教了,也就是說自己那破爛的成績他都看到了,覺得有點丟臉,下意識就想抬槓了。
“你啊,補課不是最重要的。紅花油才是。”葉粼向後靠著椅背,笑了。
“紅花油嘛,我知道——專治爹打損傷。可惜我爹不會爬起來揍我。”夏致側過臉去。
橘色的檯燈燈光,照出了他側臉上那一小片小絨毛,明明很柔軟,卻要露出倔強的樣子。
“我會揍你。”葉粼說。
“啊?”夏致愣愣地回過頭來。
“很多題,你不是不會,而是你寫出來的公式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想故意考砸。”
夏致沒回答對方。那些公式定理,他也就是偶爾抬頭瞥一眼黑板的時候有個印象。
“你對出題者的意圖,其實很瞭解。”
“是啊,出題者的意圖還不好懂嗎?”夏致涼涼地回答。
“哦?”
“要我死唄。”
葉粼就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他身上還帶著咖啡的醇香,聲音也很好聽,沒有一點架子,可夏致心裡就是有那麼點不舒服。
在泳池裡,哪怕葉粼能夠一直領先自己,夏致都並不覺得難受。
可考試什麼的,葉粼是有名的學神,游泳和高考兩手抓,兩手都很硬。
那道巨大的鴻溝,天才與凡夫俗子,夏致覺得自己肝腦塗地也飛不過去。
他更希望和葉粼在泳池裡,以男人和男人的方式一決勝負,哪怕是一直追趕葉粼的腳跟,也有著酣暢淋漓的爽快。
不像所謂的學習,不得勁兒。
“嗯哼。”葉粼還是笑了一下,那雙眼睛似乎在說“你心裡有話就都說出來吧”。
“你別想著挽救我失足的成績了。你考試靠的是實力,我發小岑卿浼考試靠視力,至於我,靠的是想象力。”
“有想象力很好啊。比如說空間幾何,靠的不就是想象力嗎?”
葉粼抬起手來,揉了揉夏致的腦袋。
夏致立刻閃避開了,他想起葉粼和陳芳華進門聊天的時候,稱呼自己是“高三的男孩子”。
自己在他的心裡,估計連毛都沒長全吧!
但是葉粼一點都沒有生氣,手伸得更長了,輕輕摁著夏致的腦袋,將他的臉轉向自己。
夏致這才發覺,葉粼另一隻手撐著下巴,完全是悠閒懶散的樣子,眼底卻很溫暖。
可這並不足以軟化夏致的想法。
“葉粼,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比如說你,你擅長的是游泳,而不是教我做題。我知道你會對我說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努力沒有什麼不可以,可如果努力有用的話,Q大早就爆炸了。”
夏致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顯得疏離。
但葉粼卻一直微笑地聽著,沒有開口反駁他。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努力之後仍然失敗,你又要用什麼藉口來粉飾呢?我知道自己不是考大學的料,游泳比學習更讓我愉悅,也更讓我有成就感。你與其當我的家教,不如去做一下陳芳華女士的思想工作,讓我考體校。”
葉粼還是微笑著,彷彿夏致這樣直白的言辭一點都沒有傷害到他,也沒能動搖他。
“嗯,我明白了。”葉粼終於起身了。
夏致沒有抬頭看對方,那一刻他有一點失望——葉粼的態度太隨意了。
可就在他以為葉粼要走的時候,對方卻忽然勾了一下夏致的衣領,他的手指蹭過了夏致的後頸,彷彿刻意碰了他一下。
“幹什麼?”
“你跟我出去做一件事。你做到的話,我就放棄做你的家教,並且幫你說服你媽媽,讓你考體校。”
夏致看著葉粼的眼睛,忽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了。
“你耍我?”夏致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耍你。”葉粼揣著口袋,倒退著走,看著夏致的眼睛,“我只想驗證一下,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你的家教。”
“成!”
夏致隨手拎過了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與其聽一些讓人耳朵生繭的大道理,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解決。
還好陳芳華回醫院值夜班了,不然夏致還得和太后娘娘解釋半天。
到了小區門口,葉粼抬起手來攔了一輛計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夏致跟著葉粼坐進去問。
“到了不就知道了?”
路燈的燈光一片一片掠過葉粼的臉龐,隨著忽明忽暗的光線,葉粼的側臉在俊挺與神秘間變幻莫測。
計程車在展覽路的路口將他們放了下來。
“為什麼是這裡?”
“這裡距離剛好。你媽媽做的飯菜味道應該不錯,吃了那麼多難道不該運動消化一下?”
葉粼的手背在夏致的小腹上拍了一下,然後就邁開長腿,奔跑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夏致跟了上去,追上葉粼。
葉粼繼續向前跑,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們像是在幹什麼?”
夜風迎來,撩起了葉粼額前的髮絲,他的額頭弧度很漂亮,柔和了眉眼間那一絲凌厲,這大概是明明葉粼的五官英挺甚至還有一分雄性的張揚,卻看起來斯文讓人難有防備的原因。
他的眼底似笑非笑,上揚的嘴角帶著一絲不該屬於葉粼的痞氣。
“熱身?”夏致不是很確定地說。
“既然知道是熱身,你還不認真點?”
葉粼話音落下,又甩了夏致幾米遠。
“你該不會打個計程車就是為了開遠了,再跑回去吧?”
“對啊——”
葉粼理所當然地回答。
“對啊”你個屁,你是錢多不燒就難過嗎!
當他的手臂前後揮動,肩背的線條在柔和的線衫下隱隱顯露出勁力感來,夏致確定他是認真的。
路燈的燈光,車流的熙攘,行人的聲音,彷彿水一般將他淹沒,他即將在這個世界裡舒展開身體,暢遊到夏致的視線追不到的地方。
夏致邁開腿,追了上去。
他隱隱興奮了起來。
“你該不會要和我比游泳吧?我們什麼都沒帶,難道光著遊?”
葉粼眯著眼睛,好像真的在想這個問題似的。
“嘖……好主意啊!那我可以在岸上看嗎?”
夏致頓時覺得自己傻氣了。
葉粼肯定有所準備。
他們跑了二十分鐘,身上出了一絲薄汗,來到了省游泳館。
“這裡?這裡晚上八點就關門了!”
葉粼將髮絲向後捋了一下,笑道:“就是要關門以後再進來,才沒人打擾我們啊。”
當葉粼的手放下來,他的髮絲亂了,看向夏致的目光裡泛起一絲野性,夏致的心跳沒來由鼓譟了起來,期待起這場較量。
“你怎麼進去?”夏致揣著口袋揚了揚下巴。
“你不是很擅長翻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