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就像小寶寶穿了件新衣服,認認真真展示給大人看。
“它是不是被訓練過啊……”岑卿浼也轉了轉手腕,說了句,“給爺轉個圈兒!”
可惜,那隻小海豚壓根不理他,直接甩了甩尾巴到一邊兒去了。
“誒!憑什麼!都是一樣的動作,你怎麼就不給我轉圈?”
岑卿浼氣的拍了拍玻璃牆,那隻小海豚直接給了他一個背影。
倒是夏致,朝著它招了招手,它竟然又巴巴地從遠處遊了過來,嘴巴抵在夏致的掌心。
夏致故意用手指在玻璃上摳了摳,小海豚也用嘴巴在那裡蹭了蹭。
“這海豚什麼時候也學會看人下菜了!”岑卿浼不爽地說。
“我怎麼了?什麼叫做看人下菜?”
“你……你兇悍唄!”
“我要是真兇悍,你還能活著?”
夏致和岑卿浼有一搭沒一搭地扯皮。
那隻小海豚好像很不滿意夏致沒有關注它了,竟然用嘴在玻璃上敲了敲。
夏致轉過頭來,笑著做了個刮鼻子的動作。
“你那麼喜歡我呢?”
小海豚拍了拍自己的兩鰭,就像在點頭似的。
岑卿浼皺起了眉頭,拽過了夏致小聲說:“咱們走吧……總感覺這海豚笑得特別魔性……”
夏致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晚上八點前得回家,不然家裡的太后得拎他的耳朵了。
但是夏致一走動,小海豚就跟著。
“得——這小東西的佔有慾還挺強……忽然覺得咱們離開了水族館,就跟拋棄它一樣……”
夏致嘆了口氣,像是岑卿浼這樣的鼻涕泡,夏致甭提多想把他揍成豆腐渣,但是這個小東西,卻讓夏致全身上下從心跳到目光都柔軟起來了。
夏致朝小海豚招了招手,它果然緊緊地貼了過來。
“小東西,我得回家了。下次,這個傢伙會替我來看你。記得,不要給他面子,使勁兒抽他。”夏致向後指了指岑卿浼。
大概是明白了夏致在向它告別,小海豚原本精神抖擻的眼睛忽然晦暗了下去,就連笑著的表情都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鬼使神差,夏致向前傾去,小海豚也靠了上來,嘴巴抵在玻璃的那一側,夏致的唇在那個位置碰了一下。
水光折射在他的臉上,少年英挺的眉眼變得柔和而明亮,就像是一場抓不住的夢。
小海豚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就頓在那裡,彷彿隔著玻璃牆能感覺到夏致嘴唇的柔軟和溫暖。
夏致直起了背脊,朝著小海豚揮了揮手背:“我家有位咆哮太后,你也趕緊去找你家的太后吧。”
“還真是隻迷人的小妖精。我都在想,我和網友面基的時候是不是得讓你假裝遊人在我們附近,這隻海豚鐵定來找你。”岑卿浼沒臉沒皮地說。
“滾吧。”
岑卿浼卻忽然指著那隻小海豚說:“阿致!你快看!”
夏致一轉過身,就看見那隻小海豚肚皮朝著他們,晃悠著正顯擺著……咳咳……那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它是公的啊!你看它那得瑟樣!”
夏致只覺得辣眼睛,想起剛才自己還想親它一下,現在只想一拳打到它笑不出來。
“哈哈哈!阿致!它肯定看上你了!剛才才會一直討好你!”岑卿浼一臉幸災樂禍。
“它一個小崽子,看上我什麼?一邊兒去!”
”它想要你懷孕!公海豚嘛,總是想要讓它們見過的所有活的、半死不活的都懷孕!哈哈哈!”
夏致推了岑卿浼一下。
岑卿浼卻捂著肚子笑到直不起腰來:“我說——你百度一下什麼叫做‘海中泰迪’!”
夏致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去百度,但身體卻剋制不住拿出手機,當他了解到這種生物“高尚的情操”之後,摁住了自己的眼睛。
什麼“年輕的公海豚好奇心極為強烈,同性之間的追求相當普遍,更重要的是它們看上的目標並不僅限於海豚,鰻魚、烏龜、鯊魚都難逃劫難……以及無可奈何的潛水員”
夏致的三觀就這樣被狠狠重新整理了。
“不過它們對同類公海豚的期待最為強烈,公海豚之間的關係非常深厚,甚至終身不變。”
夏致覺得自己真的是被小時候海豚救人的故事給深深矇蔽了
特別是那個潛水員被海豚戲弄到崩潰的小影片,惡劣到不行。
當夏致再抬頭看那個搖頭晃腦的小傢伙,總覺得它的笑容很邪惡。
夏致對著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走出水族館,夏致“哐啷”一聲將還剩下大半的奶茶扔進了垃圾桶裡。
“阿致!阿致!你過來看看啊!”
“看什麼?看你出醜還是看你臉大?”
夏致揣著口袋慢悠悠來到岑卿浼的身邊。
那是一塊招聘公示,上面寫著:
招聘兼職海豚保育員
你喜歡海豚嗎?
你願意陪著海豚一起玩耍嗎?
如果你符合以下條件,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團隊:
男性
水性好
精力旺盛有耐心
專業游泳運動員或者教練員優先
岑卿浼用胳膊肘撞了撞夏致:“不是我說,這兼職就是為你量身定製的啊!”
“你是說給海豚當保姆嗎?”夏致輕哼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剛才碰見的那隻小海豚。
“嘿,有什麼不好?這裡寫的地點是海洋公園的海豚館,那裡的海豚應該是生活在泳池裡的。你不就是扔個球,讓海豚給你叼回來?”
“扔個球?你當是遛狗呢!”
“你還能跟海豚比游泳呢!那麼大的泳池,除了你,就是海豚,隨便遊!再不用擔心遊一半速度還沒起來,就摸到別人的腳跟兒了!”岑卿浼說的眼睛都快要冒星兒了。
夏致仔細一想,岑卿浼雖然一直不怎麼靠譜,但是他說的能練游泳又能掙兼職的錢,倒是一件好事。
“走吧。等月考成績出來,說不定還得吃一頓爆炒腰花。”
“我大概可以想象你家太后左手菜刀右手毛衣針追殺你的樣子了。”
兩人一前一後騎上腳踏車,駛入了夜色之中。
而此時在“非夢”酒吧的後面,幾個酒吧的服務生正在休息。
兩個女生穿著統一的白襯衫和深棕色圍裙,撐著下巴,看著對面那個側臉靠著沙發熟睡的年輕男子。
她們偷偷取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因為燈光灰暗,又不敢開閃光燈,所以照片有些模糊。
沙發上的男人眼睛閉著,睫毛在眼簾上留下兩小片陰影,他的五官線條俊挺中帶著三分精緻,細細品味,隱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銳利。
驀地,他睜開了眼睛,手撐著沙發坐了起來,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粼……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