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頭,那酒像他眼淚一般流出來,好似替他哭了一場。
卻突然聽聞腳步聲和呼吸聲逐漸走進,抬頭去看時,只見一個婦人走來,看見他時顯然一怔,呼吸登時變了,腳步一轉,卻沒有立刻便離開。
兩人視線一對,一時竟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婦人單看相貌並沒有那般老,但卻已然黑髮斑白,手裡提著紙錢貢品,竟也似是來祭掃的模樣。這一次,喻餘青把她認了出來,卻不知該如何呼喚,一個聲音卡在喉頭,上不能出,下不能咽,認出她是王儀的母親,卻全然不知該說什麼,卻也明白她憎恨自己的理由,一時間許多條線都釐在一處;他想到隱約間聽見王鏗與某個女人的對話,爭兒能從宅第失蹤、父親又受了誰人指使,這當中也許都有這女人一份,但要論恨卻也無從生起;內心裡反而是一片荒蕪空洞,憶起儀妹的種種,心頭酸楚更勝,直直朝她拜了下去。
那女人彷彿蒼老得遠脫開她本有的年紀,身上的銳氣也消磨殆盡,眼底的光深而渾濁,幾乎看不出裡頭還剩下的情緒。她望了望男子,又望了望他跟前的墳塋,她的仇算報了嗎?應該算了:她把這多少人望而生畏的頂尖人物折磨到如此地步,害死了他的父親,逼得他親眼見著兄弟弒親、骨肉相殘;她把這心高氣傲的兇手幾乎碾得頭顱低進塵埃裡,但竟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慰;死了更多的人,傷了更多的心,死的人依舊沒法活過來,活的人也沒有更好過一點,反而要繼續捧著這一身千瘡百孔的腔子,繼續活下去。她終於轉開頭,只是朝向一個空濛的方向,一言不發,蹣跚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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