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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表示認同。

張紘的觀點看似老調重談，但他落到了實處，不是空談道義。法家要求控制力越強越好，但控制力是要技術力量支援的，一旦超過了這個限度，其投入產出比例就會急劇下降，變成勞民傷財。比如說詔書傳遞，最快的就是六百里加急，號稱十天以內，能將詔書送到最偏遠的縣，但這背後是無數的驛夫和驛馬，三十里一驛，全國有多少驛站，要養多少人，養多少馬？人要吃飯，馬要吃草，需要巨大的投入。

郭嘉安排的細作能深入長安打探訊息，但這是用錢堆出來的，這一份訊息的代價很可能就是跑死幾匹馬。國家可以安排驛馬三十里一換，他的細作不可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就只能不惜馬力的狂奔，以期能夠早一天將訊息送到郭嘉手中。

郭嘉最近花了多少錢，他沒算過，但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隨著細作隊伍的規模越來越大，這些費用終將成為他沉重的負擔，而郭嘉也將為此付出更多的心血。

不是說情報不重要，但適可而止很重要。這就是漢初由法家轉向黃老的原因之一。法家尚嚴，黃老尚寬，這樣才能休養生息，恢復元氣。

張紘未必有發展技術的見識，但是他認識到了技術的客觀限制，這已經比那些空談道義的儒生強太多。如果說張昭是務虛派，那張紘就是務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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