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他們在那年忽然失蹤,之後再也沒有音訊,道長,曉靈道長真的沒有留下一點音訊嗎?比如他們到底是做什麼去了?是去了什麼地方?”
師叔搖頭:“沒有,如果曉靈師弟當時留下了隻言片語,或許我們早就找到他的下落了,不過這位貴客,您的父母當初請曉靈師弟下山,必然是因為鬼怪之事,現在您身邊養這麼一個鬼,想必不會是您父母願意看到的。”
楊平安下意識去看薛五陵,就看見他的臉冷了下來,冷冰冰的黑眸子看著這位師叔,無形的凶煞之氣立刻就散了出去。
這樣的鬼氣和師叔平常見過的都不一樣,他馬上拉著師侄接連後退幾步:“好一個鬼道,在我三清聖地敢這樣放肆?”
楊平安聽到這個話趕忙拉住了薛五陵,話都說到這裡了,再不把人拉著是要分分鐘都打起來了:“誤會誤會,我想道長不會和其他人一樣觀念狹隘吧,目前他是我在養著,也很聽我的話,從不作惡,他生前也是一個人,我想道長還沒迂腐到見鬼就要收吧?”
師叔看著薛五陵,他承認,這個鬼雖然有凶煞之氣,但是卻不是厲鬼,這樣的鬼放在以前,只要不害人,他們也不是非要收了不可。
不過,他的目光看向楊平安,他已經開始偏袒這個鬼了,他豢養鬼,偏袒鬼,為鬼辯解。
這樣的言行,就已經足以讓這個鬼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第 52 章
這個鬼已經把一個人牽引遠離他自身的軌道了。
如果想要保住這個人,只能滅了這隻鬼,這是師叔多年行俠仗義總結出的道理,而且從無例外。
薛五陵看著身旁拉住自己的楊平安,向後退了一步站在他的身後半步的位置,楊平安大致懂了往後站的含義,是以他為尊,一切聽他的意思。
楊平安像薛五陵的位置移了半步,擋住他的部分身體:“道長你看,他確實沒什麼威脅性,有點脾氣而已。”
楊平安現在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傻,居然一開始覺得不會有人能發現薛五陵,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把人帶進來了。
薛五陵從一開始的只能在晚上現身,到能在白天聚出實體,在楊平安眼裡,薛五陵和人沒有任何區別,而且他還那麼聽話,憑什麼動不動就要對他喊打喊殺的?
楊平安心疼薛五陵了,臉上掛著笑,目光也和薛五陵一樣冷了下來,嘴上還在講著道理。
師叔默默看著,這個人為了一個鬼這樣的巧言力辨,這心已經偏了,恐怕講道理是拉不回來的了。
不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進這個房間之間他就感受到了一絲鬼氣,有鬼居然能進他們的道觀?有鬼居然敢進他們的道觀?
他給身旁小道士打了個眼色,他平常十分端正的一個人,一般是有話直說的,難得打一次眼色,小道士當然就看出不對勁了,立馬轉身去通知道觀裡的其他師兄師叔了。
不過就目前來看,這個鬼恐怕很難對付。
而這個人。
師叔的目光移到楊平安的身上,如果他的心始終偏向鬼,也是很難斬斷他倆的孽緣的。
師叔腦袋裡在骨碌碌的想辦法,沒有做出指令動作,所有人都按兵不動。
“且不說你現在如何,再說當年的事,你如今帶著鬼上門,又是想要做什麼?”
楊平安看師叔有退讓一步打嘴炮的意願:“道長不要誤會,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他常跟著我,在我身邊習慣了而已。”
“不管你如何,總之,他得離開道觀,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師叔看向薛五陵,對他的存在十分反感。
楊平安和薛五陵對視一眼,心裡才隱隱驚覺原來自從薛五陵出現之後,他倆幾乎是沒有分開過的,現在說要讓薛五陵走,楊平安怪不得勁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找出了全部線索。
“行吧,到外面等我吧,你注意安全。”畢竟是自己的失誤,大搖大擺把薛五陵帶進了道觀,直接蔑視了全部道士的存在。
楊平安輕輕握了一下薛五陵的手,薛五陵抓著他的手還不怕死的用指尖撩了一下他的指節。
清心寡慾的師叔被辣到眼睛了,噫……這是何等的色魔?
“不用擔心我。”薛五陵的目光碟旋在楊平安身上,如果不是平安讓他走,他才不要離開平安半步。
楊平安還是不放心,又強調了一遍:“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麼事就回家等我。”
別傻傻的留在這裡被這些道士套路。
薛五陵懂他的意思,留戀最後一眼收回目光徑直出去了,屋外零零散散的站著一圈道士,看見他出來,遠遠的看著他,行著注目禮。
楊平安看著乾巴巴的師叔,乾巴巴的師叔也精神奕奕的看著他。
“道長可以說了吧?有關靈曉道長的事情,哪怕是細枝末節,道長也但說無妨。”
“靈曉師弟是我們這一代裡道術精湛,善於與鬼打交道,而已他向來視除鬼為己任,對自己的道術十分自信,如果當年的那一對男女真的是你父母,他二話不說,甚至沒留下什麼話就跟著他們走了,想來也只會是除鬼方面的事。”
師叔伸手朝外攤開,請他向外走,楊平安跟著他穿過庭院,走進一間屋子,屋子的中央供著牌位,四周是魂幡,牌位雕刻填黑漆‘師弟靈曉靈位’。
“他是我們道觀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魂都沒召回來的人。”
“魂都沒召回來?”
“當年我的師傅,算他的生死,大凶,兆亡,無生還的可能,立魂幡召他七七四十九日,也沒見到他的魂魄,這種情況是絕無僅有的,只有一個可能,他的魂魄被困住,那個地方斬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絡,連魂幡都無法將他帶回。”
“所以……?”
世界上有幾個這樣的地方?顯然師叔也不知道。
楊平安心想著是在說什麼廢話?不過看到靈牌上寫著的靈曉兩個字,他卻覺得有些難過。
頭腦在煩躁,難過卻從心底靜靜的流淌出來,這個道士,突然的消失,突然的死了,找不到因果前緣,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如何,只留下這樣一個單薄的木片,留下靈曉二字。
師叔點燃三柱香,在蒲團上請他坐下,一副要和他深談的模樣。
楊平安看了眼牌位,坐下了,就聽見師叔開始了嘴炮蓄力:“你知道什麼是鬼嗎?”
“人是受輪迴牽引的,肉身崩壞魂魄卻還能留在世間,便是執念作祟,當執念大到脫離輪迴之力,這樣的存在,永遠都談不上善良,世界的一切都無法約束他們,只要能達成執念,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你以為的約束,也只是你以為的而已。”
師叔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覺得鬼不可能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