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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物了。”

“你值得最好的。”

念及師父連夜奔波去給他換這琴木,白束沒再將那殘羹冷炙熱一遍,而是親自下廚做了四菜一湯,長春捲、八寶鴨、金菇掐菜、春筍熗肉,最後一道薺菜河貝羹。近幾日心口疼沒下廚,這一頓飯做完竟還累了一身汗出來。

前幾日都是寧琅重拾廚藝,做的飯菜僅供果腹,這一對比,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也不禁胃口大開,多吃了一些。

“師父,”白束眼裡含著笑:“嘴被我養刁了罷?日後我要是不在了,師父可要記得再收個廚藝好點的徒兒,不然師父天天吃自己做的飯菜,我九泉之下可要心疼的。”

“不會再收了,”寧琅默然低頭吃著飯:“我此生就你一個徒兒。”

白束微怔,再低頭時,眼裡卻已泛淚光。

吃完飯把碗筷收拾妥當,白束瞅著自己胸前紅痕著實難受,遂問道:“師父,這些紅痕可有去除之法?”

寧琅抬頭起來:“法子是有,但你現在血路剛被擴張一些,再恢復回去,下次還得受那爆裂之痛。”

“師父~”白束過去拽住寧琅袖口撒嬌道:“你也知道我從小愛美,你幫我去了吧,這般……也太醜了。”

“你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寧琅沉聲。

這人真是昨夜還疼得死去活來,怎的今日就沒了記性。

白束卻全然不在意:“師父,你看我也沒幾天好活了,內裡本就是殘軀敗體,如今若連外表都不在光鮮,只怕會日升憎惡,到時候反倒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寧琅凝眉,過了良久才緩緩道:“白鷺山上的龍錢草,加到你平日泡澡的池子裡,自能緊緻血路。”

“謝師父!”白束一改方才頹糜之態,嬉笑著跑出房外,去白鷺山上找龍錢草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週六,心情好,放三章吧,明天一早更最後一章和結局,就完結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溫泉

熬過了春夏,及至秋日,白束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前幾個月師父給他飼完了蠱身上還能鬆快幾日,現如今體內的藥效越來越壓不住那些蠱蟲,心臟每一下跳動都來的艱難,時不時就跳漏了一兩拍。

窗外秋光濃郁,白束也只能從床上爬下來靠在窗臺上曬曬太陽。

曬了沒一會又犯了瞌睡。

寧琅從外面回來時,正看見白束頭靠著窗框睡了過去,臉色蒼白如紙,眉頭卻仍是皺著,好似夢裡也不得安生。

蹲下身把人抱起之時,寧琅被虛晃了一下。懷裡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那麼輕,一雙手能清晰摸到身下骨骼,抱在懷裡竟然硌的胸口疼。

一動白束就轉醒過來,抬眼看著寧琅虛弱一笑:“師父,你回來了。”

“怎麼睡在這,也不怕著了涼。”寧琅嗔怪。

“師父,別抱我回床上,”白束拉了拉寧琅身前衣料,“天涼了,身子本就懶散,不喜動彈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興致,看了一會兒還趴著睡著了,師父可能抱我去外面看一看,秋日的白鷺山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寧琅皺眉顛了顛白束這被風一吹就透的身子,還是把人抱回了床上:“改日吧,今天起風了。改日尋個沒風的午後,我帶你去白鷺山轉轉。”

白束眼中神色黯淡下來,卻仍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鷺山的秋景卻終是沒再看見。

天好了,他的身子又壞了,心口疼的好似墜了個千斤砣,每每壓的他喘不上氣來,即便寧琅肯放他出去,身子卻也早已下不了床。

桃花鎮第一場小雪下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終是再無緣看一場白鷺山的秋景了。

正待哀婉之時,寧琅卻從外面回來,擺弄著他軟弱無力的手腳把衣服都去了,在最外面包了一層狐皮毛裘。

還沒待他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寧琅已抱著他出了門。

把他整個人放進屋後的藥池子裡時,白束倏忽笑了。

這池子不知師父用了什麼法子,寒冬裡竟然縈繞著縷縷熱氣,泡進去的時候整個人舒爽無比。

“《山經注》曾有記載:寇水出代群靈丘縣高壓山,其水溫熱若湯,能愈白芨百疾,故世謂之溫泉焉。”白束笑道:“師父本事當真了得,把傳說中的地方都搬回來了。”

只見寧琅一手伸入泉中,精純內力汩汩而下,頃刻水又升高了兩分。

眼前是嫋嫋水霧,目之所及是蒼白一片的白鷺山,自己泡在湯池子裡,天上還有細雪紛飛而下,卻一點也不覺得冷,至美大景,白束一時間心情愉悅,胸前的刺痛也緩解了幾分。

見池中位置充裕,白束拉了拉寧琅衣袖:“師父不下來嗎?當真是快活似神仙呢。”

寧琅遲疑片刻,看著白束眼裡殷切的神情,終是寬衣解帶,一身白衣疊放在潔淨新雪之上,貼著白束下了池子。

這池子一個人顯得寬大,兩個人卻還是有些擁擠,儘管兩人皆已貼緊池壁,卻還是難免有肌膚之親。

寧琅又加了幾分溫度,頃刻水面水汽更盛,貼面尚不能識。白束只覺隔著水霧瞧師父那眉眼更覺深邃,忍不住又上前了幾分,待瞧真切時才猛地察覺兩人已貼至近前了。

呼吸縈繞間,白束見著師父仍是那一副平靜做派,忽的想知道這人到底有沒有會被逼急的時候?

眼一閉,又往前送了幾分。

直到感覺到兩人呼吸交融,唇上已能察覺到對方體熱白束方停下來。如此距離早已看不清師父神態了,還剩蟬翼距離白束卻不敢再逾越分毫,卻亦不捨得退出毫分。

直到一粒雪墜於睫毛上,再融化進眼裡,白束終是退了出去。

不知是因為那雪,還是因為周圍縈繞的水汽,白束眼裡竟然帶了些許溼潤。

再看師父,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終究是自己道行太淺了。

大雪封山,萬物休眠,白束笑著閉上眼靜聽簌簌雪落,他這一世老天並未薄待,只是時日太短,有些事,終究沒辦法去強求。

那日溫泉之後,白束連著高興了好幾天,吃的也比往日多了些,一直持續到下一次飼蠱,疼痛來的比以往任何時候更甚,寧琅剝開白束衣衫一看,先前那些紅痕又消了下去。

及至夏日寧琅便已跟他說過,如今蠱蟲已長的大了些,斷不可再用龍錢草,只是這人不知道春日裡藏了多少存貨,每每泡一次藥池子身上紅痕便消了大半。

這次要不是寧琅用了十足的內力給他吊著,那一夜白束險就沒撐過去。

次日醒過來看著師父青黑的一張臉:“你哪裡又來的龍錢草,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那東西不能再用了嗎?”

白束自知理虧躲了下目光,將脖子上掛的一個小香囊遞了出去:“師父,你彆氣了,最後的了,以後再也沒有了。”

寧琅狠攥在手裡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白束掀開被子解了衣衫一看,蜿蜒縱橫,自己都不忍直視。

真醜啊……一想到自己死的時候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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