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座椅上坐著一男一女。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是簡梅兮的家屬嗎?”雖然話裡問的是兩個人,但熊樛木明顯是對沒有在哭看起來更鎮定的男人說。
男人抬頭看向熊樛木。
他臉上的細紋告訴熊樛木男人並不年輕,但周身的氣質和不因時間減帥氣的臉,讓熊樛木莫明有點生氣。
男人眼神銳利,皺起的眉峰,表明著他的疑惑。
“我叫熊樛木,是B市公安總局刑警一隊的隊長。”熊樛木趕緊自報家門。
在“熊樛木”三個字出來的時候,男人的眼神便緩和了下來,他明顯想禮貌的微笑一下,但勾了勾嘴角後又放棄了。
“我是梅子的叔叔,盾安的老闆,懷柏舟。”
“懷先生您好。”熊樛木微微笑了笑,接著說,“我和我的同事來是希望瞭解一些情況,望您理解。”
“理解。”懷柏舟點點頭說,“但現在梅子還在手術室裡,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幫到兩位。”
“哦,沒關係,是我們唐突了,那不知道懷先生對這次的事件有沒有……”熊樛木斟酌了一下用詞說,“什麼看法。”
懷柏舟想了想,搖搖頭說:“梅子只是個保鏢,那些人衝著Dubon家的少爺去的機率比較大。”
“哦——哦。”
熊樛木沒想到懷柏舟一上來就把話說死了,尷尬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猶豫了一會兒,熊樛木也知道自己再留在這是有多不禮貌,他跟包淼水交換個眼神,看向在安慰女人的懷柏舟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回去一定會盡快破案的。”
“辛苦你們了,那我就不挽留了。”懷柏舟客氣地說。
等熊樛木和包淼水離開,剛才一直在默默拭淚的女人抬頭看向手術室,靜靜看了一會兒後淡淡地開口:“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柏舟。”
懷柏舟看著女人的背影說:“則夷,受襲的還有Dubon家的小少爺,他的家族跟那些事無關。”
沉默——
“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那個殘頁。”
懷柏舟眼珠微顫,猶豫了下說:“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而是我們都不知道誰適合得到完整的它。”
“毀掉它……”心則夷的聲音提高,但因壓抑而顫抖,“就不能毀了它嗎!”
“不能。”懷柏舟沒有猶豫,隨後語氣稍緩地說,“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權利毀掉那麼多人的努力。”
“冠冕堂皇!”心則夷激動地起身,低頭看著懷柏舟說,“那是慾望!”
懷柏舟動了動唇,低下頭,沒辯解。
心則夷深吸一口氣壓下上湧的情緒,不再看懷柏舟,說:“你也是,我父親也是,為了這所謂的最新武器都瘋了!我不管你們的野心膨脹到什麼程度,但梅子不能也成為這幾張破紙的犧牲品!”
“我知道!”懷柏舟也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嚥了口唾沫緩和情緒說,“我會保護好他,不僅是作為他的長輩,更是因為我,我答應過竹之,我會保護好他。”
懷柏舟話裡提到的名字讓心則夷繃緊的肩膀驟然放鬆,她重新轉頭看向手術室門,如石般沉默。
心則夷的沉默也讓懷柏舟不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地面向手術室站著,各有心思。
又過了一個小時,天也早已黑透,手術室的門才再次開啟。
“醫生,情況怎麼樣!”心則夷趕緊衝上去,扒著醫生的手就問。
醫生笑著點點頭說:“沒什麼大事,病人要先在觀察室等麻醉過去看有沒有不良反應,明天一早就可以轉入加護病房了。”
心則夷和懷柏舟同時鬆了一口氣,謝過醫生後,緊繃一天的神經驟然放鬆的結果就是腿軟眩暈。
懷柏舟扶著心則夷坐到椅子上,輕聲對她說:“則夷,我去辦住院手續,你今晚先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再過來陪床,行嗎?”
心則夷緩了緩,看了眼滿臉擔心的懷柏舟,點了點頭。
派司機將心則夷送回家,懷柏舟跟坐進車裡的心則夷揮手告別後轉身回了醫院。
剛走到大廳,助理拿著收據走到他身邊說:“懷總,手續辦好了。”
懷柏舟拿過收據看了眼,遞迴助理,說:“營養師和護工之類的你去安排,這段時間你全職負責這邊。”
“是。”
去看了看單人病房,恰好秘書看著車也到了,懷柏舟便乘車回家。
“黃彬,把最近的行程重新調整,不重要的宴請會議通通分下去。”
“是。”雖然這會給黃彬帶來一系列麻煩,但秘書的專業素養讓他只能高高興興地接下爛攤子,不看僧面看“錢”面嘛。
懷柏舟吩咐完就靠在後座閉目養神,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楚子:獨家訊息,野涉兄弟來C國了,訊息不要錢。
“呵!”懷柏舟展眉一笑,將手機揣回兜裡。
野涉……
懷柏舟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這個來自J國的姓,姓不罕見,但它所代表的家族萬里無一。
——難道是他們做的?畢竟他們可有前科。
但很快懷柏舟就否定了這個看法。
野涉家雖然是黑道起家,行事也狠辣,但依那兩兄弟的性格不會用這種手段拿殘頁。
“哈——”
懷柏舟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野涉兄弟來C國的目的不明,但絕對會如驚濤般讓C國保鏢界風起雲湧。
“黃彬,通知資訊部,密切監視野涉集團的動向,最好能掌握野涉兄弟的行蹤。”
“是。”黃彬應下。
恰好前方紅燈停車,黃彬踩下剎車的時候突然想到卞洵溫交託的話。
“懷總,今天卞組長託我轉告您,他打算派谷咺去接簡梅兮先生的崗。”
“谷咺,那個新進的孩子?”
“是的。”
谷咺啊,那他不就是……
“他跟谷赫有關係嗎?”
“哦,他是前事業組一組成員谷赫的親弟弟。”
“谷赫的弟弟!”懷柏舟低頭思考。
黃彬適時的保持安靜,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良久,懷柏舟才輕嘆,說:“算了,我相信洵溫的眼光,找時間安排儒彥跟谷咺好好談談,看谷咺對谷赫到底瞭解多少。”
“是。”黃彬應下後便專心開車,不再多說。
懷柏舟也重新閉上眼睛——希望洵溫的判斷沒有錯。
見“舊人”如故
“老闆,野涉兄弟剛剛入住我度假村。”
杜荊倒茶的手一頓,水流頓止,稍後色澤潤亮的茶再次流淌。
“好好招待他們就行,來了就是顧客。”
“是。”騶虞低頭稱是,但眉頭微蹙。
杜荊見狀笑了笑,伸手抓住騶虞的袖口,仰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