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眯,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如果真如這個男人所說,那肯定是年輕人做的不好。但看著男人身上黯淡的正氣,從沒到有和從有到沒,是不一樣的,而這個男人明顯是從有到沒。也就是說以前應該是個好人,後來慢慢變壞了,正氣和福報也都會隨著他做的錯事逐漸消失。
倒是在地上撿東西年輕人……
衡幽嘴角的冷笑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輕年人撿完地上的紙張檔案,站起身老老實實地說:“副組,我以後會注意的。”
男人哼了兩聲,“每次都這麼說,下次還不是這樣?!”
衡幽看清了年輕人的樣子,看著最多二十出頭,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五官精緻,像是還沒完全從少年長成成年男孩。
年輕人嚅嚅:“這……這本來是您的工作……”
男人立刻打斷他,“什麼你的我的?是工作你就要做!”
年輕人不吱聲了,看著軟弱好欺負,難怪男人像訓孫子一樣。
過了半晌,年輕人才才次開口:“可是……”
“可是什麼?不願意幹就辭職!我工作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呢!現在敢跟我頂嘴,你是想滾蛋是吧?!”男人瞪著眼睛,臉漲得通紅,口水四濺。
年輕人瑟縮著,不再說話了……
衡幽嘆了口氣——還真是什麼貨色都敢罵妖精,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臉。如果換作他被這麼罵,他早就教那男人做人了。
熊俱帶衡幽去的包子鋪離警局不算遠,包子上桌,衡幽怕燙,撕開幾個晾涼,同時跟熊俱說起了剛才的見聞。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個鹿精吧?一個妖精被人類欺負成那樣,他難道皈依佛門了?”衡幽問。就算他們不能讓警局裡的人發現是妖,但用點小手段給點教訓總應該吧?
熊俱無奈地笑道:“那個小鹿精叫辛彌,三年前到的警局,一開始在樓下負責處理戶口之類的事,乾的不錯。後來二組組長,就是你看到那個男人非要讓他進二組做文職。說是原本的文職做的不好,要換人。二組組長年輕的時候也立過功的,但後來自以為是,倚老賣老的,案子辦得稀碎,漸漸地二組就成了擺設。他讓辛彌去二組,也是看辛彌好欺負,人老實,他把自己要寫的報告推給辛彌寫,辛彌也不拒絕。但二組組長忒不是個東西,人家幫他寫了,他還挑三撿四。現在局裡沒一個人待見他,就連二組的人也不服他,他也就欺負欺負辛彌還行。”
“辛彌沒有法力?”
熊俱說:“不能說沒有,但一般時候不能用,他自己控制不好,怕出事。”
“這未免也太忍氣吞生了。”
“他沒靠山,偶然成的精,特案部發現了他,才給他安排了工作。他自然得老實點,加上他性格本來就挺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二組沒有人去跟局長提意見?”
熊俱呼嚕了兩口粥,說:“有啊,之前組裡年輕的都調走了,剩下些老弱殘兵,人家也不聽二組組長的,所以他才一天天找辛彌麻煩。講真的,同是精怪,我是挺同情辛彌的。但局長不同意讓他調到我的組,我也沒轍。”
衡幽眼睛一轉,“別的組也就算了,人都不少。倒是我的組,就我自己……”
熊俱一喜,“這倒是可以,辛彌雖看著老實,膽子也小,但人品是真不錯,幹活也賣力,又同是妖精,調到十八組與你與他都是個好選擇。”
衡幽咬了一口雞肉包子,“我再觀察幾天,沒問題的話我就把他要來。”
第4章
熊俱提醒衡幽該把組長辦公室整整了,於是吃完飯回去,衡幽就整理起了自己的地方。
其實需要動的不多,只是一些辦公用品需要添置,檔案已經歸置好了,衡幽愛看看,不愛看也沒所謂,他當然是選擇不看。
琢磨著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有人敲了辦公室門。
衡幽轉身看過去,是一位警員。
“有事?”衡幽問。
警員回頭看了看,確定門口沒有人,才走進來,“衡組長,我想請你幫我看看。”
衡幽靠坐在桌邊,長腿屈膝踩在地上,“你想看什麼?”
衡幽身材好,即便是隨意一站,也是一副美照。
警員見他沒有拒絕,忙說:“是這樣,我的妻子最近常夢魘,說是遇到鬼壓床。弄得她最近心緒不寧,精神也很差,上班出了不少錯,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被開除。開除倒也好說,我更擔心的是她會得抑鬱症。”
衡幽垂著眼瞼,食指在桌上點了點,片刻之後抬起眼,“看著我的眼睛。”
警員看向他,那一瞬間,就像靈魂被吸走了,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手心出汗,頭也跟著痛起來,但他確定自己神智非常清醒,沒有幻覺,耳聰目明。
衡幽的瞳仁顏色越來越淺,“你的妻子,長髮,個頭不高,嘴角有一顆痣。她很人很好、心善,喜歡幫助朋友,她的朋友也都很喜歡她。四月,你的妻子去醫院探病,天黑了才從醫院出來。當時住院部大門已經鎖了,大家都走側門,你妻子路痴,出來後找不到方向,走到了太平間。那裡有個新死的男人,看你妻子個頭身材都與他妻子很像,誤以為是自己的妻子,就跟著她走了。”
警員的冷汗都下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當時他妻子也嚇了一跳,好在遇上了打掃的大嬸,將她帶了出去。也是從那天開始,他的妻子開始被鬼壓床,當時他和他妻子都不信這種邪門的東西,只以為是嚇到了,晚上做惡夢。但之後症狀並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去看過醫生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看著妻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擔心得不行。
昨天小趙的事,今天小劉的事,讓他想找衡幽試試看。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但沒想到居然有收穫。
“那可有什麼辦法?”警員忙問。
衡幽一笑,隨手從桌上拿了紙筆,畫了個符,摺好,交給警員,“這種新死鬼多半都是留戀人間的,即便不管他,三個月後也就沒事,但估計你妻子等不了那麼長時間。這個符你拿著,找塊紅布將它包好放到你妻子枕頭下面,七月結束拿去燒掉就行了。”
因為不是黃紙硃砂畫的符,所以需要紅布來為符加持固穩。
警員連聲道謝,一臉感激,“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改天我做東,請你吃飯!”
衡幽眼皮一撩,“吃飯就算了,如果好用,你送我兩隻燒□□。”
警員愣了,一隻燒雞才幾個錢?
衡幽不允許他質疑自己的喜好,收了笑意,“我就喜歡那個。”
警員回神,忙道:“行行行,別說兩隻,二十隻都行!”
衡幽心裡美,但是他不說!
警員出了門,就接到自己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