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卉的演技登峰造極,要麼就是她為人確實不壞。
黎宸和林之卉購物之後打算離開。
臨別。
黎宸體貼地說:“別跟過來了,不用送了,叔叔打攪你那麼久,你快回去工作吧。”
沈垣眼角眉梢滿是憂愁,他現在心慌得很。他搞不明白喬海樓說要把幾百萬的珠寶送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他收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滿心都被喬海樓的“嫉妒”給塞滿了。
喬海樓像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發現沈垣的憂鬱,心想:小東西果然在他叔叔面前就瞧不見我呢,當著我面還敢對他叔叔依依不捨,裝也給我裝一下啊?
沈垣反應遲鈍地回過神來,正打算跟上前去送一下叔叔,才剛開口說了個“啊”字,突然感覺到屁股一疼。
有人掐了他屁股一下。
沈垣像是觸電般抖了下,暗暗臉燙,靠,喬海樓這個老流氓!!!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如此一來,沈垣也沒說出本來要說的話,叫喬海樓搶過話去:“好,那我不遠送了。你們路上小心。我帶沈垣回公司了。”
黎宸看到沈垣本來好像要說什麼,卻突然打住,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他皺了皺眉,心底陡然升起一絲疑惑。
身旁的林之卉因為辦成了工作,心情愉快,落落大方地說:“好,謝謝喬總。不耽誤您忙了。”
黎宸一下子被打斷了思緒,再去看沈垣,似乎又沒有任何異常,大概剛才只是他看錯了而已。
等叔叔一走,銷售經理也離開,屋內只剩下喬海樓和沈垣兩個人。
沈垣吧唧炸了:“剛才我叔叔還在呢!你捏我屁股!!”
喬海樓像是抱住一隻不情願的小貓一樣把他給摟住,故意又捏了下他的屁股:“你的意思是你叔叔不在的時候就可以捏是吧?”
沈垣從他懷裡跳出來,紅暈從他的臉頰蔓延到脖子根,想罵喬海樓又不敢大聲:“我叔叔才剛走呢,萬一他們有事回來呢?萬一有人經過呢?你臭不要臉!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喬海樓突然扯開話題:“我們之前的架還沒吵完。”
沈垣這下想起來了,叔叔過來之前,他正在和喬海樓吵架,應該說,是喬海樓單方面奚落他,嘲他偏心和嫉妒。
沈垣一下子洩了氣,沒底氣和喬海樓吵架了,他知道是自己錯了,可又拉不下臉道歉,所以他也故意歪樓:“你剛才說把珠寶送給你的小男朋友什麼的,是開玩笑的吧?”
喬海樓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怎麼知道?”沈垣氣不耐煩,斷然拒絕說,“你別給我,我不想要。”
喬海樓譏諷他:“你就知道我說的‘小男朋友’是你了?”
沈垣怔了下,突然腦子一空,雙眼冒火地問:“你揹著我還有別人嗎!你不是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有別人嗎!你又騙我!!”
喬海樓盯著他,冷聲問:“就準你一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沈垣頗為理直氣壯:“我只是看看,又沒怎麼樣!我才拉黑你兩天你就找別人了?那你找別人去好了,反正你也不稀罕我,拉倒。”
他想到林小姐和叔叔那麼般配就慚愧、嫉妒又難受,喬海樓還給他戴綠帽子。
沈垣是真生氣,氣得現在腦袋裡一片混亂,氣得手指發抖,氣得眼睛紅了,眼眶發酸。他想要離開,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在原地轉了一圈,跟個二傻子似的,終於被喬海樓拉住。
喬海樓本來也氣得要死,看他惱火,又心疼,消氣不少:“沒別人。”
這話不但沒有安撫到沈垣,反倒起了火上澆油的效果。沈垣不相信他:“你一會兒真,一會兒假,你現在這句才是騙人的吧!”
沈垣嘴裡噼裡啪啦蹦出一長串,字字誅心,他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裡徘徊:“你那麼沒-節-操,誰信你啊?你不是有錢得很嗎?你想花錢找別人肯定找得到,何必逗著我玩呢!你以為我會覺得很有意思嗎?每次都這樣,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了。你要是真找了別人就直接跟我說,我不會纏著你的。”
說完沈垣憋著一股氣,雙手緊緊攥成拳,怒氣衝衝要走。
喬海樓趕忙從後面把他抱住:“我才說了幾個字,你自己想出一大堆來冤枉我。不是你說我們只是肉-體關係,不會對我負責嗎?我倒是有心覺得你是我小男朋友,是你不肯認我的名分。那你現在生氣什麼?我沒找別人。”
“光你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東西就夠我頭疼了。你要我接受你的厚此薄彼,又不准我搭理別人。你還真是個小渣男啊。”
沈垣發熱到失去理智的腦袋總算涼了下來,依然賭氣地說:“我就這麼渣,你愛要不要。你最好趕緊膩了我。”
喬海樓被氣到發笑:“沒膩,還新鮮著呢。”
喬海樓強抱著他一會兒,沈垣掙扎不開,索性不掙扎了,淚珠湧了出來,他吸吸鼻子,可怎麼都止不住淚意。
兩個人暫且休戰,沈垣被他抱了一會兒,轉過身,主動摟住喬海樓的腰,把臉埋進喬海樓的胸口。
喬海樓感覺到他呼吸的起伏,撫摸著他的脊背,開玩笑說:“我衣服那麼貴,你把鼻涕眼淚擦我衣服上,要賠的啊。”
沈垣揪著他的衣服,故意揪皺,抽噎著悶聲說:“不賠,就不賠。”
沈垣悄無聲息地哭了一場。
喬海樓被他抽抽得揪心,嘆氣說:“我上次就發現了,你為什麼哭起來光掉眼淚沒哭聲的,你專愛這麼哭嗎?哭出聲又沒關係,你難道介意我會笑話你啊?那我不笑話你行吧?你這樣我看著都挺難受的。”
其實沈垣幼年是個愛哭包,爸爸媽媽吵架他哭,爸爸媽媽離婚他哭,媽媽走的時候他追著車子哭,後來想媽媽了還哭……可是爸爸不准他哭,一哭就要打他,罵他吵死鬼,打的次數多了,慢慢地,他就習慣了哭泣時不發出聲音。
這些年他沒哭過幾次,只有外公和媽媽去世之後哭過兩回,他自己都不知道,早上醒來才發現枕頭被淚水打溼一大片,僅有的兩次在人前哭全都是在喬海樓面前。
沈垣哽咽著,小聲地說:“我只是看看,這輩子都會只是看看而已的……”
“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