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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妃媂俯下身來,陪矜墨跪坐在榻前,“但金校尉認為,受人脅迫也分有心無意,惡亦該有惡的底線。她既能為一己之存對襁褓嬰兒狠下毒手,無論所行得遂或未遂,她的惡意是真的,罪是真的,便不可恕。夫妻各有所持,因此打了一架。最後還是晚荷將軍贏了,所以金校尉沒能納妾。不過晚荷將軍也不同意釋歸黛綰姐姐,讓關著,一切,只待今晚。”

她手覆在矜墨的手背上,矜墨握著覃嬰的手,三人互相守望。

“撐過去呀,小郎君,撐過去才能看見以後如何!”

覃嬰悶哼了聲,攢足口氣,為腹中胎兒再掙一回活路。

十八、

往日總以為大將軍府人員精簡稍顯冷清,闔府上下一夜間聚集起來全擠在客廂裡,一眼瞧去卻也浩浩蕩蕩。算上廚子雜工,總有百十號人,難怪夜闖自己的府邸仇猰都得點上親兵百人,可謂周全。

不必誰人發下指令,那些人自動地分站兩處。或更可說,是一些人默契地走了出來,拒絕與剩下的人為伍。

直到這時藺氏才發現,原來那些新來的陌生面孔當真是陌生的,並非府中人,更不是她的人。

管家身邊的小廝,二師傅的所謂侄子,端茶遞水掃院的,浣洗採買趕車的,男男女女的這些人如今都立在一處。是同己方對峙的那一處。

還有屠兕。他依舊老好人般笑著,謙卑地立在仇猰身旁,臉上的指痕已經褪去,換作嘴角邊一抹淡淡的烏青。

不是沒有提防這名老僕的所謂逆心是否偽裝,因此才等了兩個月,推敲了他兩個月。即便事到臨頭也將他排在外頭,未告知確切的計劃和時間,可仍舊輸了。

輸在不僅他不曾反,那些人,趨炎附勢投靠過來的人,都不曾反,不曾唯利是圖有心助她。他們如銜枚的斥候一般蟄伏在這偌大的宅邸中,靜靜注視著,等此夜降臨,剝下偽裝,不許任一獵物脫逃。

關門打狗——這竟是藺氏唯一想到的能確切描繪自己此時處境的詞。她慘笑,認輸了,但不服:“拿賤人的命同我賭,你也不甚看重他呀!哼,演得倒是痴心一片,確實長本事了!”

仇猰一字不回。他仍舊穿著溼衣裳,沒有坐在暖烘烘的屋內。一院的火光衝了天,他將所有人趕在寒夜裡挨凍,自己也寧願立在簷下受冷風搜搜地剮。

有人在抽泣,有人凍得瑟縮,他都聽見了。這些聲響同藺氏的嘲諷一樣,都使他感到痛快,解恨,解乏,解了心頭熊熊烈燃的怒火,令他平靜下來,冷酷地觀賞這些人自行肢解他們的體面。

“獬兒呢?”他問出了進院後的第一句話。

“剛醒,沒鬧。”有兵卒押著新進府的乳孃步上前來,乳孃戰戰兢兢將小兒遞給仇猰。

仇猰睨了孩子一眼。意外,小兒見他並沒有如常爭鋒相對地瞪視,而是仔細端詳了會兒,忽朝他張開小手。仇猰眉角一跳,伸手將孩子抱了過來。

父子對望,彼此似乎都有些尷尬的疏離。談不上厭惡,只是不習慣。仇猰不習慣孩子的安靜,獬兒不習慣他僵硬的姿勢。

很難說未滿週歲的嬰兒是否真有洞悉安危的直覺,或者只是覺得比起今天那許多的生面孔,眼前人至少是他所熟識的。仇猰面上的涼薄,他身上的汗味,乃至他雖然生疏彆扭但安穩的懷抱,獬兒都記得。大約便是這源於血脈的一絲親近,促使獬兒作出了反常的舉動。他抬起小手向上一抓,正撈住仇猰一綹披散的鬢髮,玩兒一樣不太用力地扯了扯,隨後便攥緊了,眨眨眼,把另手的拇指含進嘴裡嘬了起來。

仇猰不由得蹙了蹙眉,繼而勾起嘴角極快地笑了下。

“狼崽子!”仇猰低聲嗔了句,轉將孩子豎立抱起臉朝下放到了肩上,“你不想走,老子殺人可不敢太利索了。免得你看會了,日後也學得六親不認,那可不好!很不好!”

仇猰單手接過了左右奉上的重劍,緩緩步下了簷前石階,向著人群而去。

藺氏雙瞳遽然收縮,陡然意識到仇猰的殺意是真的。

“你,逆子,不得,不得……住手,別過來……”

一抹獰笑徐徐地朝仇猰嘴角兩邊延展,將他的乖戾與邪佞淋漓渲染,重劍高舉鋒指幽暗的蒼穹,這惡徒隻身尋仇而來。

利刃劈下,連風都分裂作兩瓣,引嘶叫聲一片,卻倏然收止住罡勁,硬生生頓在半途。

仇猰合起眼仔細分辨風裡的聲音,雖微小,但他能聽到。依稀,有嬰兒在啼哭。

他猛回身看向屠兕:“阿嬰!”

屠兕會意,忙折身向外走,行至半途又迴轉過來,身邊跟著一身勁裝的妃媂。

“恭喜將軍,又添一子,夫郎平安!”

銳聲乍起,仇猰手中的劍直直扎進了石磚中,堪堪擦過黎嬤嬤的耳側,劍尖釘下幾縷碎髮。

老僕婦僵坐在地,身下漫開一灘水漬。

仇猰走得很慢,將肩頭的獬兒放了下來託在臂彎裡,低頭望著他,沉聲道:“聽見了?你不會以後每天都只能對著我了。”

獬兒白嫩的手指仍舊繞著他的鬢髮,也不知聽懂否,張嘴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竟自要睡去了。

仇猰把他放在妃媂懷裡,只說:“去吧!”

牽發的手沒有鬆開,妃媂嘗試著掰了掰小兒的手指,很輕鬆地將發綹抽了出來。她抱著小兒欠了欠身,依言告退。

不意,藺氏高聲一問:“他許了你們什麼?”

妃媂駐足旋身,莞然一笑:“什麼都沒有!富貴,地位,前程,將軍都沒有許給我。跟所有新兵一樣,熬不過練兵我會被淘汰,淘汰了就只能回家,回家去也許又將被父母賣嫁,我只有努力留在軍營這一條活路。但那是我自己選擇的路。若說將軍果然許了什麼,便是他把‘我’還給了我,讓我不用靠誰許我什麼才能活下去。”

言罷,向著那方也欠身一禮,謝她領自己走出古鎮老宅,陰差陽錯牽線一引,倏得生機。

錚錚的女子離去了,而仇猰則終於坐了下來,就在他剛剛站過的簷下。屋內的燈光瀉到門外,穿不透他堅實的軀體,只得紛紛自側邊逃逸,在地面投射出一座巨大的鎮影。光線勾勒,好像只蹲踞的龐獅。

藺氏面前也被擺下一張椅子,屠兕笑吟吟地請她坐,藺氏斟酌片刻,從容落座。

仇猰抬瞼,冷冷逼視:“頭一件,羞辱誥命害我子嗣,物證人證皆在,罪名坐實,我隨時可以奏請王上在仇氏宗族內奪你氏籍斷絕母子,然後名正言順地用國法辦你。律法,你學過嗎?”

藺氏噎住,強裝鎮定,一言不發。

“本朝律,戕害一品命婦、謀殺貴族再加殘虐幼兒,你跟你身邊這些沒長腦子的賤奴才最輕的斬監侯,最重的,凌遲,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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