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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天魔劍斷之前,那……之後呢?
斷劍的事是一次逼宮、一次陰謀,可以說是丹離算計得逞,也可以說少年天子羽翼未豐,還沒有握住能駕馭天下的權柄。
但歸根到底,那是人族對他的背叛。
而緊接著,在修復天魔劍的過程中,醜陋的真相一個接一個地爆出來——他是天魔、是祭品,是個沒出生就被生母拋棄的工具。
他甚至不能算是個“人”。
天魔也是魔,盛靈淵的力量源頭同樣是赤淵,一旦赤淵一片死寂,他會變成什麼樣,自己心裡是清楚的。而他在得知了所有真相、失去了一切能失去的東西之後,為什麼竟肯剖出血脈,舍五官六感,孤獨地揹負著人皇的責任,把自己活埋在冰冷的度陵宮裡?
這根本有違人性。
他難道不會怨恨,不會不甘?難道沒有這個功能?
他難道是個無意無私、沒心沒肺的神麼?
那陣法中的聲音大笑道:“你什麼也不為,你根本就不敢承認天魔劍損得一點都不值得!因此你必得給他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大義’做藉口。你們怎麼說的來著?詞太多了,什麼‘以大局為重’,‘為生民立命’,‘忍辱負重、以殉天下’……多凜然啊。盛瀟,自欺欺人慣了,你把兩眼一戳,都瞎著信了,你那也叫活著?還不如廟裡的石像有滋味呢,真可憐啊。”
宣璣後脊躥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忽然想起來,在東川的時候,阿洛津臨死,曾經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過一句話——“靈淵哥,其實你也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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