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哪都不許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一翻身臉貼到枕頭時清晰的痛感讓我立刻清醒過來,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的時候,我還是震驚了一下。我的臉腫的像個發麵饅頭,把眼睛擠成了兩條縫,上嘴唇腫的像塞了顆糖在裡面,連帶著整個嘴都歪向了一邊,扯開衣領,頸間處有著明顯的指痕······
看著看著眼淚就無聲的湧了出來,昨夜一切清晰無比的浮現在眼前。
從無聲的落淚到小聲的啜泣,再到失聲痛哭,我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乾脆開了水龍頭,蹲到地上痛哭嚎啕。
衛生間的門開了,有人進來拉我的胳膊,雖然視線被淚水模糊的一塌糊塗,但我還是能感覺到,是他。
他把我拉起來,輕輕的卻緊緊的抱住我,然後像安慰嬰兒一樣的拍我的背,這個動作更是助長了我的眼淚飛奔的速度。我忍著疼痛把臉埋在他的a前,雙手環住了他的腰,任由眼淚鼻涕滂沱在他的衣襟上。
我在他這個房間裡足不出戶的呆了三天,臉上的紅腫也已消退,身上的青紫傷痕雖然還觸目驚心,但痛感已明顯減輕。
他,三天裡都沒有出現。每日三餐都有人送來,送餐的人總是把飯菜放到門口,然後輕敲門告訴一聲“飯來了”就離開。
我是不是被遺棄了?亦或是在等待被遺棄?
這個想法讓我突然怔了一下,有好好的學校不回,好好的工作不找,偏偏跑到這風月無邊的場所棲身?被人非禮了還怨嘆命運悲催,就算是真的被強姦了,估計90%以上的人都會說,活該,自找!
在他的衣櫃裡找了件t恤和牛仔褲換上,牛仔褲又肥又長,只好用條領帶充當腰帶,寬大的t恤正好遮蓋了腰部的尷尬。頭髮因為沒有了皮筋,只能披散在腦後,這是我最不願做的,因為林燕說過,我長髮飄飄的樣子最風情,男女通殺的風情。誰不知道她所說的該死的風情和風騷除了字面上的區別,含義完全一樣。
離開房間,貫穿走廊,外面竟然是樓頂的天台,此時陽光正盛,明媚的人睜不開眼睛。鬼使神差的 />到了與營業場所是分開的員工通道里,這個外部被廣告牌遮擋,內部完全封閉的通道,白天的非營業時間不僅沒有人,連燈也不開,再加上我剛從陽光下進來,身後的封閉門關閉的瞬間就整個陷入了黑暗裡,我靠向一邊,扶著牆慢慢向下,等待眼睛的適應。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黑暗和恐懼是孿生的含義,明明知道大白天沒什麼可害怕的,可是腿卻不爭氣的動不了。都說,視覺缺陷了聽覺就會突飛猛進,果然,我聽到腳步聲,很輕卻很快,越來越近。恐懼再次襲來,好在慌不擇路也冒了出來,我終於有意識知道轉身往回跑了。
可惜那倒黴的腿啊,邁的那個艱難。
“誰?”感覺到來人已到身後,我怯懦的問。
“我。”簡短到再也不能簡短的回答,卻異常的親切,是他。
我一下鬆懈下來,“怎麼才回來呀,你——?!”害怕,委屈,讓我哭出了聲音,最後一個“你”字竟然還顫出了撒嬌的味道。
沒有回答,只是擁抱的很緊。
“你去哪?”他問。
“回去。”我答。
“不許!”他冷冷的說,重重的吻住了我。
熟悉的味道再次佔據我的感官,原來我竟如此想念這個味道。我閉起了眼睛,熱烈的迴應了他,顯然,我的熱烈不能和他的相提並論。
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他才放開我,補充說“哪兒都不許去!”聲音依舊冷清。
我甚至懷疑剛剛的熱吻和這冷硬的話是不是一張嘴巴里發出來的。
“我身無分文能去哪裡!我是說回你房間去,剛才黑乎乎的嚇死我了。”我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貼著他的耳朵邊喘息邊說。其實我很想咬他一口,解解他丟下我不管不顧整三天的氣,但實在是肺活量不行,先順過呼吸來比較重要。
還是沒有回答,只是一彎腰,他就把我扛在了肩頭上,一手摟住我的大腿,另一隻手拍拍我的屁股,彷彿在告訴我,這就回去。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上樓而去,連掏鑰匙開門都沒有把我放下來。
進門後他讓我自他的肩頭緩緩滑下,托起我的下巴端詳我的臉,回到了明亮世界裡,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他的臉,那觸目驚心的眼神啊,明亮依舊,寒光依稀,我的心也跟著“咯噔”一聲停跳了一拍,然後就開始加速狂跳。
我不是沒有戀愛過,也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我很確定自己的感覺,而且我立刻就決定了跟著這感覺走。
他的吻如料想一樣的落下,但力度和熱度幾乎讓我承受不了,又快又急,沒有間隙,不讓呼吸。
怎樣到的床上,我不記得了,好像還沒到床上,第一次就開始了,因為太著急,所以沒有細品味,因為太心切,所以沒有顧忌囫圇個吞棗,還因為太美好,所以捨不得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