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他強大的無奈氣場。
她鼻子一酸,開始自我辯白:“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就是想賭一下!”
白瑾玉站立不語。
她淚意更濃:“瑾塘去當兵的時候我就去求了那義賢王,可是答應了我儘量保全他的性命,作為交換,我已經入了官染,任其調配。以前也沒多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用人家不會在意,現在柳臻明顯就是讓我去省裡,我不能不去。”
他手已成拳:“為什麼不早說?瑾塘走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他做的決定自己應該能承擔,你……你這是……你這是……”
他說不出來,若是他有能力,何嘗不想讓弟弟安全回來,他若有能力,何嘗不想……
水笙跳下床,猛的衝他撲了過去:“布店是我的,是瑾衣給我的,你知道我關掉時候有多難過嗎?蠟染是秘方已經傳了出去,可我更願意大家隨便染也不想讓官府介入,現在官染領去,我所有的心血都交了出去,這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他被她撞得一趔趄,忙伸手擁住她:“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公平可言,你只知柳臻是想你去省裡,可想過他為什麼這麼做?那義賢王是如何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又是他跟前大將,如何就回到這小小的縣裡來尋你?這分明是有隱情有別的在其中啊!”
她抱緊他的腰身:“我知道!我都知道,可現在也只能按著這條路走下去,一切等瑾塘回來再說好不好?”
白瑾玉閉上眼睛,雙唇開了又閉,反覆幾次才按住她的腰:“那我呢?你想沒想過我?養生堂怎麼辦?它好歹還離我近些,即使你願意留在這裡不願回到白家,我也夠得到摸得著,想來就來,想看就看,可你若去了省裡,白家怎麼辦?以後我們一家人都怎麼辦?”
水笙不知道,她只有抱緊了他。
他卻是啞了聲音:“除了瑾衣,你現在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了嗎?除了孩子,你現在是真心的留在白家嗎?除了那救命之恩,你心裡有我了嗎?”
她抬眸,他眼裡竟有著溼意。
“有的,”她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咬唇道:“都是你害的,都是因為你,原來我想離開白家,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你這混蛋不知怎麼就到了心裡去……那次和瑾衣圓房,我也是當成了你……”
她話未說完,白瑾玉雙唇已然落下,他動情不已,捲住她的香舌就不願放開。
直到二人都氣喘吁吁,他這才鬆開她,水笙更是軟了身子,用力抱著他攀附著身體才差點沒摔下。他知她尚在病中,趕緊給人放倒在床上,仔細蓋了被子,才起身擦拭臉上的雨水。
她的衣櫃裡有瑾衣的衣衫,他自己尋了來趕緊脫去了溼的擦了身上又換了乾爽的,水笙默然聽著他衣服窸窣的聲音,只覺得雲開霧散。
白瑾玉一身清爽,卻也打了個打噴嚏,他忽然想起水笙的病,大步過來問她吃了湯藥沒有,她只老實說吃了。
他反覆叮囑她要保重身體,念及心事,也只得妥協一步。
“若要去省裡,也不是不能,”白瑾玉嘆息道:“你得答應我,永遠不能離開白家,做白家的妻子總不能再稀裡糊塗,我要你學著做一個完完全全的白家人。”
她愕然點頭。
他瞥著她:“以後去了省裡要是忘了我……”
她趕緊捂他的嘴:“又不是生離死別,幹什麼總說這樣的話?我先去看看,還不一定就落在那呢!”
他抓下她的手:“你就說你會不會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水笙咬唇:“你不會去看我嗎?”
白瑾玉淡淡瞥著她:“我不去。”
她頓時沉默,想了想才小聲道:“那我回來看你。”
伴隨著默許,是兩個人的嘆息……
二人在房裡又商討了下養生堂的問題,這剛剛起步的藥膳不能斷,介於白瑾衣還在省裡,也只能想辦法延續著,等到了省裡,若是真的能開分店,那再議。
到了晚上,水笙又起了熱,白瑾玉讓婆婆帶著孩子,自己跟小米一起照顧她,她喝了湯藥,可許是藥力沒到時間,她身上熱得很,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偶爾還喊著瑾衣的名字。
他只得脫了她的衣服,打水給她擦拭,小米在旁邊幫忙擰水,她燒了起來,無力躺在被底,白瑾玉掀開被子一些,露出她的上半身。
小米頓時臉紅了,他低著頭不敢再看,卻因此錯過了大哥的手,白瑾玉一指戳在他的的腦門上,還嚇了他一跳。
“快點擰水!”
盆裡放著三條手巾,小米心無旁貸,趕緊幹正事。可他的目光總在水笙的邊緣打著怵,只小心翼翼地避開目光。
白瑾玉當然是不以為意的,他甚至是鄙視地看著他的頭頂的。
“躲什麼?她遲早是你妻子,伺候著也是應該的。”
“我沒說不應該,”他紅著臉小聲爭辯:“可水笙知道了要生氣的,幹什麼非拉我下水啊,她不想叫我看的!”
他更是鄙視:“她不想叫你看你就不敢看了?等你長大那還不得真被她送出家門?”
小米頓時惱然成怒:“她說了不趕我走!”
他用這話你也信的目光看了弟弟一眼,二人開始互不理睬。
白瑾玉輕輕擦拭著水笙的兩臂,可能是藥裡有助眠的藥物,她睡得很熟。擦了前面又擦後背,期間她也稀裡糊塗的睜開眼看他,見是他也任他折騰去擦身穿衣,只管閉眼睡去,這讓他心中甚安,少了些許的苦澀。
晚上,柳少謙依舊來對賬,因是白日裡大雨,客人稀少,賬目也十分簡單。水笙還病著,白瑾玉留在房中,他故意叫柳到了屋裡對賬,二人很快就是將賬目過了一遍,還說起了水笙想去省裡的事。
柳少謙沒順著他的任何一句話說下去,他不傻,白瑾玉對他是已有所防範,想必也多少知道了些,養生堂也不能繼續做下去了。
他將賬目對好 ,簡單記好藥膳中需要注意的名目,這才一起交給白瑾玉。
後者淡淡瞥著他,他卻透過他的目光,側身看向了床裡的水笙。
她呼吸淺淺,睡得很香甜,看起來病已經沒有大礙了。
柳少謙坦然的看著她,頭也不回:“我對不起白兄,有負他的囑託,實在不能在養生堂繼續下去了。等水笙病好了,不會在耽擱下去的。”
白瑾玉挑眉,手中的賬本猶如千金,他看著柳少謙,發現他的目光還在水笙的身上。
“柳兄弟既然是瑾衣的至交好友,也就是我白某人的兄弟,只窺探水笙一事,實不能容。養生堂是她的心血,瑾衣也在省裡,還希望你別讓她們為難。”
柳少謙這才轉身面對他:“想我柳少謙,帶著兄弟一十三載,多少苦都吃了,以前和瑾衣在一起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