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提是如果她已經不想著離開他們了。
他和她有三個月之約,水笙爭取在這三個月之內做好開始,等她的事進入了正軌,馬上回歸到白家,做妻子的本分,那就是傳宗接代。
她鄭重答應了他,說願意孕育孩子。
白瑾玉願意相信她,給他們彼此一個信任的機會。
義賢王答應給布店的分紅,按照水笙的要求在第三期需要加倍,她為此提供了部分染料樣本,當然這讓白瑾玉也大掙了一筆。從此,他白家專為官染送貨這也是後話先不提。
她要準備好最後的顏色調配,想在被官染識破前做個最完美的收場,柳臻要求她最少送去省裡,分成加三倍,然後不再踏入此行業。
她答應了。
幾日沒見白瑾衣,他似乎又消瘦了些,水笙先回到白家,白瑾玉讓灶房加了兩個菜,她哭紅了眼睛只覺得十分疲憊,昨夜幾乎是徹夜未眠,只打了那麼個盹,歪在床上就不想起來。
白瑾玉兄弟也是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都各自在自己屋裡舔舐傷口,水笙惦記著染布的事,閉了眼睛竟也睡不著,她懶洋洋地閉目養神,在腦中勾勒著大自然最美的顏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豎起耳朵一聽,一個輕輕的腳步在門口打了個站,即刻向自己走了過來。
他腳步很輕,一直走到床邊,水笙還在心裡猜著是白老大還是白老二,她只覺得身上柔軟的薄被動了動,他輕輕地拉起被子給她蓋了個嚴嚴實實。
她想忽然睜開眼睛,卻因為這個動作頓住了。
他在邊上,輕輕一聲嘆息。
只這一聲,她知道這個人是白瑾衣。
他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確切的說,自從上次誤會她要離開白家強要她開始,他面對她時候就一直是這麼小心的。
其實水笙也不知如何面對他。
如果說白瑾塘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給她帶來了新奇和
賦予說話的能力,那麼,白瑾衣從一開始,從最初見面在牆下接住她,從每日的寵溺到縣衙的相救,從坦誠心事到細微對待,從喜歡她到騙她背棄她,再到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她,這麼個溫和的男子,她從感動中曾經的喜歡,她從異世的恐慌到感覺到愛……
不得不說,白瑾衣在她心中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可既然相互喜歡,又為何到了如此小心翼翼的地步,水笙也不得而知。
他逐漸靠近的呼吸吹拂在臉上,她一動不動,猜著他的心事。他俯下身子,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白瑾衣伸手摩挲著她的臉,他跪在床邊,執著她的手在兩手心在自己唇邊。
他胡亂的吻著,伴隨著淺淺的呼吸聲,竟還低低的啜泣著。
他的淚落在自己的手上,水笙再裝不下去,睜開眼睛看他。
白瑾衣長髮披肩,他臉色蒼白憔悴的很,她定神看著他,他只低頭哭泣,淚水一滴一滴都落在她的手上,再從手上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她的心狠狠揪緊了,也曾……也曾想和他好好修復一下關係,卻因白瑾塘終是淡了些,水笙只恨自己終還是不能在兄弟幾人當中遊走,就算是接受了共妻,她也始終不能公平對待,因她是個傻的,撿起一個總要掉下一個……
她指尖微動,白瑾衣抬眸,連忙抹了把臉。
“我是不是很傻?”他哭笑道:“先前盼著你接受大哥和小弟,可等你心裡剛有了大哥我就又受不了了,家裡要是和睦的話瑾塘也不一定要走,都是我的錯。”
水笙伸手擦去了他臉色猶自掛著的淚珠:“不是你的錯。”
他搖頭:“我心裡好苦……”
她心裡碎成了千萬片,他以前是個多愛笑的人啊!
白瑾衣跪在床下,緊緊握著他的手彷彿她就是自己的救贖一般,她坐起來伸手拉他讓他坐到床上來,他不肯失魂落魄地樣子看得人心疼。
水笙連忙下地,她跪在邊上伸臂抱住了他。他怕涼著她,這才起身拽著她一起坐在床邊,弟弟要去當兵,他昨晚也是一夜未睡的,此時哭了一會兒更是精神處在崩潰邊緣,她見他臉色不好,扶了他在自己床上歇著。
白瑾衣躺在她躺過的地方,才覺得好受了一點,她披了外衫,反過來照顧他。
水笙拿手巾給他擦了臉,想說點正事和他商量,藉此衝散一下他抑鬱的心情。
柳臻就是個冷血的,他藉著義賢王的名義,
讓白家自己送染坊的資料去省裡。這件事必須要可以信任的人去做,水笙的第一人選就是白瑾衣,她將寫了滿滿十幾頁的資料,包括礦物染法,植物染法,以及蠟染還有調色,圖案等等細細寫在其中,現在只差整理一下,等她回去分好類別以及填好白家能提供的材料就可以出發。
這必須是信得過的人去,白瑾衣聽聞她想讓他去,竟然激動起來。他當然是全全應下,水笙仔細囑咐了,讓他明天回布店交代一下,就去秋法縣取了資料就走。她也是想讓他出去走走散散心,白家需要一個值得人高興的契合點,若是他去了省裡領了三倍的分成,好幾十萬,也許能心情好些。
她讓他先睡,自己到桌邊些日記。桌下的暗格裡,日記還在,水笙拿出來百般無聊的翻著,她從開始來,到後面能寫出流利的金元字型,翻著翻著到了後面,竟有白瑾塘的字跡。
他在最後的空白頁處寫了一句話,她不由得撫上摩挲著。
——這裡怎麼沒有我?
水笙輕輕摩挲,只在心裡暗暗感傷。
天逐漸黑了,等她感覺到了涼意,不知不覺竟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白瑾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她添了炭盆在床前,脫衣上床,動作之間他都沒有醒。
他睡得很香,手還露在被外先前拉著她的模樣,水笙也是冷了,掀起被子自動挨著他躺下了。白瑾衣這才似有了點感覺,他側身過來伸臂攬住了她的腰身,一手還展臂伸到她頸下用力一兜,她整個人都挽在了懷裡。
他閉著雙目似乎還在夢中,所做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水笙窩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抱住他的腰,想著以後的美好未來,竟也沉沉睡去。
等她佈置好了新家,把小米也接了過來,打算開始和白家商量在雁北湖邊開一個專做藥膳的館子時候,距離白瑾塘離開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五天,彼時白瑾衣去省裡也有二十多天,該是回來的時候,金元下了第一場雪。
雁北湖還沒有結冰,讓她意識到時間過了這麼快的是白瑾玉,這一天他帶了些調理身體的中藥突然到來。
水笙正在後院和小米燒地龍,因為下雪了天氣特別冷,她早前緊趕著改造的簡易地龍還沒試驗過,小米從書院回來後就嫌冷,她轉了一圈,似乎就他的屋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