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了她的嘴,語氣非常駐定,“他沒有這個膽量拿自己的命和前途開玩笑,也沒有這個本事。”
禾藍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自信,但是,白潛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估量,也許他暗中有伏手也說不定,也就不再多問。
白潛在黑暗裡輕輕一笑。
謝明珂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剛才穆稜離開,也是他授意的。謝明珂的底細,他早就讓人去查了,線索卻不怎麼明朗。不過,他心裡也有了一些猜測。今天讓禾藍和他走,不過是想看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白潛一直都非常不解,謝嶺和周靜那樣的長相,怎麼會生出謝明珂那樣的好模樣?
他查過謝明珂之前的資料,確定他沒有進過什麼軍校和組織,更沒有進過軍隊,除非是謝嶺小時候教導過他,不然,他不可能有這種身手。不過,謝嶺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一切也無從得知。
白潛總覺得他不是那麼簡單。
他的目的,恐怕也不止是為了保命那麼簡單。以他的本事,就算離開,也能找到別的好去處。
杜別留守營地,禾藍、白潛、謝明珂和穆稜一起上了路。臨行前,李曼姝在谷口攔住他們,“這麼一大幫人,去哪兒?”
她似乎早有預料,打定了要和他們一起走。
禾藍不想去理她,和白潛走在最前面。這個女人,估摸著以為他們找到了什麼好的地方,準備跑路,就順勢跟上來。
她一定要跟著,現在在營地裡,也不好起衝突,禾藍就沒有說什麼。到時候要怎麼辦,就看白潛的了。他們這邊這麼多人,不可能制服不了她一個。
越野車停在谷口巖壁間的山溝裡,是輛老式的路虎。
一路上,大家都沒什麼話,氣氛非常安靜。
李曼姝打開個罐頭,直接掏出把肉塞到嘴裡,把剩下的遞給旁邊的謝明珂,“吃嗎?”
“謝謝,我不餓。”
“怎麼,怕我下毒啊?”李曼姝瞥了他一眼,覺得他越看越好看,一隻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我們也算並肩作戰那麼久了,你對我怎麼還是那麼冷淡?”
謝明珂把她的手撥開,和穆稜換了個位置,一個人坐到靠窗的位置,一手按著刀,望著窗外飛掠而過的灌木和荊棘叢出神。
夜間,越野車在一片茂密的叢林中停下來。按照地圖裡的指示,前面一片四面八方都是密林和沼澤,只有步行才能透過,他們只好棄了車。
謝明珂在前面開路,李曼姝跟著他。
他的步伐很迅速,在這樣的叢林中行走,和他在外面走路沒什麼兩樣。
白潛拉著禾藍,速度倒也不慢,穆稜斷後。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禾藍腳下一軟,摔到了地上,手正好磕在一叢荊棘上,被扎入了幾根刺,她痛得嘶了聲。白潛抱起她,跟上前面幾人,大約又走了幾分鐘,終於到了一處空地。
旁邊有條清澈的小溪,正好可以補充水源。
夜色已經暗下來了,幾人乾脆在這裡安歇。
月光下,白潛在河邊給她細心地挑刺。禾藍的手一縮,他就馬上停下動作,“弄疼你了?”
“沒事。”禾藍對他笑了笑。
“還真是嬌弱啊。”李曼姝抱了肩膀,靠在一棵鐵杉上輕輕嗤了聲。
這一路上,白潛第一次抬頭瞥她一眼,“你最好閉嘴。”
李曼姝的臉色變了變,不過,沒有再開口。現在已經不在營地了,她不是白潛的對手,單打獨鬥也比不過穆稜,處境還是比較不妙的。不過——她在心裡盤算了幾下,更加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他們分開。
把所有的刺都挑出來後,白潛讓穆稜去找了點藥草給她敷上。手邊沒有紗布,只好撕開一點衣角邊給她包紮。
“還痛嗎?”
禾藍搖搖頭,“不痛了,一點都不痛。”
“可不要騙我,我知道你最怕疼了。”白潛攬了她的肩膀,把她橫抱起來。空地上靠近樹林的地方,穆稜已經紮好了帳篷,拉開拉鍊讓他們進去,握了刀在外面守夜。
“你帶帳篷了嗎?”李曼姝想了想,還是問了謝明珂。
謝明珂搖頭。
“那你睡哪兒?”
謝明珂探手在粗糙的樹幹上摸了摸,後退幾步,藉著衝力快速地攀上了樹頂,找了個好的地方就抱著腦袋靠下來。
李曼姝呆在原地,回頭去看,穆稜用軍刀劈好了樹枝和藤條,做成了一張藤床,連線在兩棵樹木之間,抱著刀躺了上去。
——就剩她一個人沒地兒睡了。
她不會爬樹,也不會做藤床,想來想去,想起之前路過的地方有個中空的樹洞,暗罵一聲倒黴,轉身返回了樹林。
今晚的夜,靜謐地有些不尋常。
聽著耳邊的一點蟬鳴聲和樹葉沙沙的聲音,禾藍往白潛懷裡縮了縮。
“別怕。”白潛抱緊了她,把自己脫下的外套都蓋在她身上,把她層層包裹起來。樹林裡的白天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溫,禾藍冷地瑟瑟發抖,被他緊緊抱著,才有了那麼一點溫暖。
她怎麼也睡不著,預感總有一些事情要發生。
夜半的時候,天上下了雨。密集的雨聲中,她的耳邊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刀劍碰撞的聲音。
白潛不斷搖著她,把她搖醒。
等她睜開眼睛,他已經拿了刀,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乖,呆在裡面不要出來,我去去就回。”
“發生什麼事了?”禾藍還沒有問清楚,白潛已經迅速地穿出了帳篷。
作者有話要說:明明都快到劇情的高潮了,為什麼最近這麼冷清啊~~/(ㄒoㄒ)/~~
☆、50、
雨夜,天上陰雲密佈,看不清朗月和星空,地下,水流匯成一條小溪,淌過條條溝壑。
刀劍碰撞的聲音混在的雨水裡,鏗鏘作響,令人心悸。
禾藍抽了靴子裡的短刀,剛要起身,一柄長刀透過帳篷,堪堪擦過她的臉頰。她倒吸一口涼氣,忙閃身避退。
“刷刷”幾聲,帳篷破成了碎片,雪亮的刀刃在夜色裡分外刺目,一個全身裹在黑衣裡的人踱進來,一刀向她當頭劈下。禾藍橫過刀刃,擋住攻勢,對手強大的勁力還是把她壓到帳篷底,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對手節節逼近,空間卻很狹隘,她退無可退,伸出一腳踢在對方膝蓋上。對手悶哼一聲,退了一步,反手一刀劈在她的肩上。尺寸長的血痕立時出現,鮮血汩汩流出。禾藍捂住傷口,劈開帳篷一角爬了出去,腳踝忽然一痛——被砍了一刀。
禾藍痛呼一聲,滾在地上。
她勉力在地上爬行了幾步,慌不擇路中爬進了一個灌木叢,手邊忽然摸到一個冰冷又有彈性的東西,打眼一看,她嚇得縮回手,馬上滾到一邊。
屍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