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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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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的時候,陽光都在這個時候暗了一暗。禾藍色畫面住呼吸,腦子不能轉了,只有嗡嗡的響聲在耳廓裡震盪。

她下意識地擰了自己一把,一陣劇痛襲來,定睛一看,青年還是站在那裡。他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和他少年時一樣奪人眼球。白潛只要站在那裡,其他人都會成為陪襯。

他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下,和杜別一起到了中間跪坐下來。

沒有看到她?

禾藍心裡空落落的,彷彿被剜去了一塊一樣。他的目光明明在她身上移過,為什麼沒有看到她?

捏緊了手,指甲掐入了掌心。深呼吸幾口氣,直到旁邊人搖她的肩膀,禾藍才回過神。

“傻愣著幹什麼,去啊。”旁邊侍女把一個水果盤塞到她手裡。

禾藍忍著心裡那種悸動,低著頭跪行過去。

青色的竹藤桌,木質的茶碗,還有精緻的點心。禾藍把果盤送到桌面上,接過後麵人遞上來的檀木水壺,壓著蓋著為他們添水。白潛就在她身邊,細細的呼吸彷彿都撲在她臉上,灼熱、輕柔……她的心亂了又亂,手在不停地抖。

“你在幹什麼?”眼見水快倒出來了,穆稜出聲喝了句。

禾藍心不在焉,被她一嚇,水壺裡的水倒了一大半在白潛身上,打溼了他胸口的一片衣襟。

四周一片寂靜,一切彷彿都停止下來。

白潛撩起衣片,漠然地看了看,臉上沒什麼表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禾藍連忙道歉。

“道歉就算了,我要留下你身上的一個零件!”穆稜心裡的血氣又在翻騰,拔了刀就要抽出來。

杜別按住了她的刀柄,“她不是故意的。一件小事而已,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這是自己的地盤,本來以為他們會有所顧忌,然而,事情和他預料的結果卻背道而馳。如果沒有準備,他們敢單槍匹馬來?

杜別原本的判斷在這一刻被推翻了,他的目光落在白潛身上,白潛的神色很鎮定,或者說,是有些漠然。側頭對他笑了一下,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饒是這樣,穆稜也覺得有些奇異。她很少看見白潛笑,甚至可以說根本看不到。這麼一停頓,手裡的刀就沒有出鞘,這時,又恰巧聽到白潛平靜的聲音,“把刀收回去。”

穆稜只聽他的,馬上收了刀。

禾藍渾身冰涼,他沒有看她一眼,連一個側眼都沒有。心裡的苦澀越積越多,她把盤子端起來,低頭就要退下。

有隻手從旁邊攔住她,“潑了我一身,就想這麼走了?”

禾藍低著頭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白潛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語氣很是輕挑。他冷冰冰的眼神讓禾藍心底都在發冷,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她認識的白潛。此刻,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熟人,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審視,還帶著種輕蔑。

禾藍不堪忍受,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白潛哼笑了一下,撫弄了一下手背上的紅痕。

氣氛有些冷場。

“你先出去。”杜別對禾藍說。

禾藍拿了盤子爬起來,幾步踉蹌向門外跑去。起來的時候,她差點摔倒,幸虧杜別扶了她一把,“小心點。”

禾藍走了,白潛端起茶碗啜了一口,似乎不經意問起,“杜少校和她很熟嗎?”

“普通朋友。她只是來湊個數,平時不做這個,所以,難免有點毛手毛腳。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諒解。”

“怎麼會?小事罷了。”白潛握碗的手卻緊了緊,無人看見的地方,崩出了一條裂縫。

下過雨的林子,路很不好走。禾藍在狹隘的竹林裡穿梭,不知不覺,身上已經被雨水沾溼了,腳上也沾滿了泥,她卻渾然未覺。

天上的雲層漸漸厚了,淅淅瀝瀝地降下小雨。本是悶熱的天氣,現在衣服溼漉漉地沾在身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步伐急了點,一腳踩進了一個水坑,悶頭就倒了進去。

坑裡積蓄的泥水全部濺到她身上,頭髮上都是汙跡。

一雙穿著黑色軍靴的腳踏過泥土,悄無聲息地停在她面前。

禾藍抬起頭。

白潛俯□,漫不經心地對她伸出手。這還是雙修長白皙的手,只是虎口處佈滿了老繭,禾藍沒有把手遞給她,而是自己撐著身子慢慢爬起來。其間腳下打滑,還摔倒了幾次,白潛把手插回褲兜裡,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好久不見。”等她站直了身子,白潛這樣對她說。

“……你在看我笑話嗎?”禾藍咬住了嘴唇。

白潛似乎是詫異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語氣很輕和,說不上什麼感覺,禾藍心裡就是難受,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心臟一樣。她記得他把頭埋在她脖頸處不停叫著“姐”的樣子,記憶越是清晰,心裡就越是堵塞。眼前的人還是那副好模樣,出眾的眉眼和五官,只是,那笑容背後透出來的是徹骨的冷淡。

記憶裡從來沒有這樣的白潛,就算有,那種情緒也不是對著她的。

是什麼改變了?

她想著這五年來自己的變化,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惆悵。她不想傷春悲秋,心裡卻下著場雨。

這種相見,還不如不見。

禾藍忍住心頭的淚意,轉身就要跑開。

白潛拉住了她,把那潔白纖弱的手腕在手裡一拽,她就不受控制撞在他懷裡。他順勢抱住她,緊緊扣住了她的肩膀。

這個懷抱寬闊、溫暖,他低頭看她的目光,卻充滿了戲謔、調笑。

——像外面那些士兵調戲女奴一樣。

一種羞恥感從她心底升起,禾藍用力想掙脫他。白潛任由她奮力掙扎著,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把她猛地按在後面的樹幹上。

粗糙的樹幹摩著她的面板,禾藍覺得後背彷彿被鋸子割開一樣疼痛。

他的目光,也不比鋸子讓她好受。

“放開我!”她大聲喊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他的臉上再沒有一絲笑容,那對狹長的眼睛裡透出的光像銳利的刀子。

“……你要問什麼?”禾藍的氣息不自覺地弱了一下。

白潛冷睨著她,炙熱的呼吸撲面而來,話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在微微顫抖,“當年,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禾藍,“……”

“說話啊,啞巴了?”白潛輕嗤了一聲,“你知道這些年我怎麼過的嗎?他們都逼我,一個個都逼我……在我痛苦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你在我身邊。白東樓說你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所以才離開我——”

禾藍幾乎想大聲辯解,話在喉嚨口卻憋住了。

“可我不信,你不是那種人!”他的目光緩和下來,輕聲道,“告訴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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