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愧疚。
“你……,你這頭上的簪子是皇上所賜?”白廣清自己開著店鋪,本就是行家,剛才走近時第一眼他就瞧見了那支黃玉簪子,只是想要開口詢問卻還是費了一番思量。
穆書榆點頭預設,自己除了承認還能說什麼,難不成說自己不想要是皇上硬插、在自己頭上的?別說旁人不信,她自己都會覺得矯情。
白廣清嘆笑:“是我問得多餘,這樣的珍寶除了皇上,其他人可是拿不出來的,你戴著也好看。”
看著白廣清明明失落卻還故作自若的樣子,穆書榆心裡難受,自己還是別耽誤他了。
往旁邊掃了幾眼,見蔣學堅那幾個人都站得有段距離,穆書榆咬著嘴唇思索片刻才低聲說道:“你那半數身家不必施捨了。”
白廣清依然平靜:“是見過皇上之後你後悔了,還是皇上逼迫於你?”
“我……”穆書榆答不出來。
“我不急,你再想想吧,不要過於為難自己,若你心裡有我,我便能等。”白廣清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穆書榆急道:“你千萬不必如此,還是儘快尋個家世清白的姑娘成婚吧,世上不貪慕虛榮的女子多著呢,你可別鑽牛角尖兒,我也擔不起誤人終生的罪名。”
與其糾纏不休,不如徹底了斷,自己也確實配不上白廣清,知己可以做,夫妻還是算了吧。
白廣清直視穆書榆:“人都有執念,我不知道你為何改了原來的心意,但我的卻不會變,我所做之事也與你無關,你不必多慮,更不用揹負什麼罪名,我先回去了。”
白廣清說完便停下腳步,目送穆書榆的轎子走遠。
“白公子,太妃與你畢竟身份有別,平民布衣之身總歸不能與皇親貴戚過多來往,你還是要多留意些才好,不然白丞相的名聲也要跟著受連累。人言可謂,只有具備了足夠的能力才能保護太妃不受流言苦。”
白廣清輕笑:“蔣護衛這番話可是傳皇上的旨意?”
“是皇上口喻,不過最後一句卻是我自己的肺腑之言,流言能將人逼上絕路,皇上自是可保太妃無事,白公子卻不能夠,縱使將來真有了出路也是枉然。”
“蔣護衛不但傳了皇上的口喻,也為皇上代勞貶低了白某,不愧是御前一等護衛,聖意揣測得很好。”
蔣學堅也笑:“聖意豈可揣測,我雖一心為皇上,但白公子也不能否認事實如此,告辭。”
白廣清看著蔣學堅匆匆追趕隊伍的背影,本是淡然平靜的雙眼多了絲複雜的情緒。
秦承釋晚膳時去了和寧殿,穆書燕喜出望外地跪地恭迎,自己一直心心念唸的人終於想起自己來了。
秦承釋用過膳後說道:“朕雖不常來,但與書燕的情分不比常人,你也不要這樣立規矩,快坐下用些吧。”
穆書燕感動得眼裡泛起水光:“臣妾只當皇上再不願到和寧殿來了,心裡激動也吃不下。”
“朕怎麼會不願來,只是近來事多也就顧不上後宮了,皇后那裡朕都很少過去,朕這幾日哪兒都沒去,今兒是第一次到後面來就到了你這裡,這樣你還不高興?”
穆書燕笑得開心,依偎在秦承釋肩上點了點頭。
“朕還有件事要問你,書榆為何如此憎恨巖炙,你們玉浮與巖炙有宿怨朕是知道的,但今日在歸隱寺朕見她定是有什麼緣故,不然以書榆平日的性子是不會不給淑妃面子的,再說四水鎮之事真那麼重要?”
穆書燕笑容略減,苦澀地撇了下嘴角,原來皇上已經這樣自然地直呼姐姐的名字了,原來皇上肯第一個到和寧殿來也是為了關心姐姐。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啊,不過卻不能不抓住這個機會讓皇上更加憐惜姐姐,這樣才能對自己有利、才能對玉浮有利。
穆書燕傷感地嘆了口氣:“書燕雖沒有去歸隱寺,但也能想象得出當時的場面,想必是淑妃娘娘先惹怒了姐姐。皇上,你可知四水鎮被屠,以致數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慘死在巖炙國禽獸的刀刃之下這件事與姐姐有直接的關係嗎?”
秦承釋聞言扶起穆書燕問道:“她一個處在深宮中的公主如何能與此事有關?”
穆書燕面色慘然:“四水鎮當時是守鎮將領中出了叛徒,與巖炙商議好要裡應外合攻鎮,守鎮的王將軍冒死派出五人快馬回來報信,結果四人都在途中被害,只一人重傷逃出。偏這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十五年才被準允出宮一次,要去沁泉山避暑的姐姐,那日正逢風雨大作姐姐的車馬隊伍不能前行,姐姐救起那人得知七日後巖炙即將發兵四水鎮,只是那時姐姐年紀小不懂得事關重大,再加上暴雨不停連路都看不清又如何派人回宮,便想等雨勢小些再派人,可等到雨勢漸小時已是過了一天一夜,姐姐趕緊派了護衛回宮稟報,結果到底還是誤了出兵禦敵的時機,父皇派援兵趕到之時四水鎮已差不多成了空城。”
說到這兒穆書燕忍不住垂淚:“姐姐在玉浮時便為父皇所不喜,再加上姐姐又患心疾幾乎整年也見不到父皇一面,而皇上您又多次拒將姐姐納入後宮,父皇就如同沒有姐姐這個女兒一般。所以一出了這事父皇直接讓人將還在半路上的姐姐送到了四水鎮說是讓姐姐親眼瞧瞧她做的好事,又訓斥姐姐說她身為玉浮嫡長公主非但不能為玉浮盡心,還延誤軍機導致數萬百姓遇害,是為不忠不孝。臣妾當時年紀還小但與姐姐一直如親姐妹一般,得知姐姐被送去四水鎮便大著膽子不顧母后反對也要趕去那裡,只是當時姐姐已經從四水鎮返回。臣妾聽護衛說,四水鎮裡遍地屍首、血流成河,無論老幼婦孺竟沒有一具屍首是完整的,真如人間煉獄一般,姐姐回到宮裡每日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吃喝,夜裡更是噩夢不斷,後來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送了性命,父皇又下旨只讓姐姐呆在宮裡不準再踏出宮門半步。”
“唉,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誰,若是那人半路也死了,或是沒遇到姐姐,那姐姐也不必承擔這個罪名了,只能說姐姐的命不好。”穆書燕嘆了口氣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秦承釋皺著眉,眼裡怒氣陡增,這玉浮國君未免太過昏庸了,竟將這樣的罪名壓在自己只有15歲的女兒身上,以此來掩蓋自己用人不利、排兵無能之實,四水鎮是玉浮邊境要塞重鎮,可玉浮長年只派千餘兵力守衛如何能不出事,可以說巖炙出兵是早晚的事,怎麼能怪穆書榆延誤軍機!
不過,他也總算明白了穆書榆為何會那樣乾脆地答應自己所提的要求,只為報四水鎮之仇了。秦承釋雖是心疼穆書榆那時所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