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施主,這廂房您今日不能用了,方丈讓我來知會您一聲。”
白廣清忙問:“這是為何,我知道今日有許多皇室宗親過來,只是他們也用不到這裡屋子啊。”
“白施主,方才宮裡有人傳旨,說是皇上與皇后以及後宮諸位娘娘也要來寺裡祈福祝禱。”
白廣清與穆書榆聽了這個訊息都吃了一驚,穆書榆立即說道:“那便讓出來吧,我們也已經上了頭柱香,這就回去便是。”
“這位施主,因皇上不想為寺裡增添煩擾,故而才這個時候下的旨,皇上與娘娘們輕裝簡出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到寺裡了,宮中的守衛已在外守候,只准人進寺不準出寺,只等皇上來時便再不能有人隨意走動了,您與白施主還是去前面歇息,寺裡有專為女香客準備靜室。”這小僧並不知曉穆書榆的身份,但既是能進得來歸隱寺的,便不會是尋常百姓,所以才特意解釋了一番。
白廣清無奈嘆氣:“好吧,那我們就去前面。”
等到了前院,白廣清也不好再與穆書榆結伴,而且也要避諱其他女眷,只好去另一邊的靜室待著,穆書榆則是帶著如蘭如意去了女眷所在的地方,隨意找了間屋子就推門走了進去。
“這不是平慶王太妃嗎,嬪妾見過太妃。”
穆書榆聞聲望去,頓了一下才認出來說話的正是平南王側妃謝竹瑩,於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這時也不好再轉身退出去,只能找了地方坐下。
“呆會兒能見到皇上,太妃想必是高興吧,嬪妾記得太妃上次習射時還一直追著皇上跑到了小圍場要皇上教習射呢,嬪妾當時倒給嚇了一跳,心裡直說太妃到底是年輕,身份什麼的也拘不住活潑的性子。”謝竹瑩說完便捂著嘴兒笑,其他幾位同在屋內歇息的宗親女眷知道這兩人都與皇上關係非淺,而且太妃是後來者居上,截了謝竹瑩的皇槓,今日能瞧上這個熱鬧都暗喜沒白來,於是也都跟著樂。
穆書榆知道自己此時若是不表現出強硬的姿態那往後就再別想翻身,而且將來再見人時更會成為任人取笑的小丑,背後如何議論她管不著,可是當著自己的面兒就不行!
“你這話說完,我聽在耳裡為何不舒服呢?”穆書榆眼冷語氣更冷。
謝竹瑩沒想到穆書榆會這樣直接撂臉子,呆愣片刻忍不住也反唇相譏:“太妃既是做了還怕別人說了聽著不舒服?何況還有更不舒服的我還沒說呢!”
“那你大可直接說出來,到時一併讓皇上處置了也省事。”
“你胡說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不知道害臊就罷了,還敢明目張膽地抬出皇上來壓我。好呀,等會兒皇上與皇后娘娘到了之後你若有臉便去告狀,看到時丟臉的是誰!”謝竹瑩心想,自己倒想看看這穆書榆到底有多不要臉。
穆書榆穩穩地坐在那兒,不時擺弄著手上的鐲子,不在意地笑道:“先前那個白婉華就是因為沒規矩你呀我的胡亂稱呼才被遷去和雅殿的,還被降為良人,皇上也已早已下過旨令後宮妃嬪厚等於我,不得出言不遜,你不過是平南王的側妃難道就敢與後宮諸位娘娘比肩不成?今兒在這屋子裡的,誰讓我不高興,我便要告誰的狀,自認能擔得起事兒的大可以繼續笑!”
其他幾位女眷自是對白子若之事有所耳聞,更有親近一點兒的皇親更是聽到風聲說這個平慶王太妃曾在長宣殿撒潑,皇上拿她沒辦法,就是人精似的於忠見了這位太妃都要矮上幾分。若真是這樣自己哪惹得起,於是紛紛起身安撫穆書榆,又說謝竹瑩不過是個側妃,到底沒什麼見識,出言莽撞求著穆書榆大人大量饒過她這一次,謝竹瑩雖是氣個倒仰但心裡也有些害怕,在眾人勸說下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給穆書榆認了個錯兒。
“罷了,念你不懂事這次就算了,不過你要記住一件事,誰人背後不議論人,誰人背後又不被人議論,你在這兒嚼舌根,自己又何嘗不被旁人說三道四,凡事還是多留點餘地才好。”
這話雖是對謝竹瑩說的,但那幾人倒也聽住了,細品了一會兒內中的含義都覺得警醒,也不敢再小瞧這位太妃,便又都行禮稱是。
之後各自相坐著安無事地喝著茶,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抬頭瞧去卻於忠的得力幫手小亮子。
“奴才給太妃請安,皇上請太妃過去呢。”小亮子見這屋裡的女眷身份都一般,馬虎地彎了下兒腰算是見禮,等走到穆書榆面前時卻是結結實實地跪下去磕了個頭。
“起來吧,皇上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穆書榆想不通,今天來了這麼多人,秦承釋是怎麼知道自己也來了的。
“回太妃,這個奴才也不清楚,要不您親自過去問問?”小亮子陪著笑,只想讓穆書榆起身。
穆書榆根本就不想見秦承釋,卻又不能違旨,這一糾結就半天沒動地方,微皺著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亮子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能陪在一邊兒等,不大一會兒於忠也過來了,理都沒理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是在到了穆書榆面前時才一臉討好地笑著躬身見禮:“問太妃安,奴才就知道小亮子請不來您,皇上正等著太妃您呢,太妃看在奴才平日侍奉還算勤快的份兒上過去一趟吧。”
於忠早就品出來了穆書榆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是求著她說話,她越是沒法子拒絕,可惜皇上沒看透,不然也不能總是受氣了。
果然穆書榆架不住於忠的哀求,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往外走,於忠和小亮子趕緊跟在後面也出去了。
這時屋子裡的其他人才真正明白,方才穆書榆並不是吹牛,看於忠的態度就知道人家是有本錢狂有本錢傲的,而且聽於忠話裡的意思這穆書榆竟敢和皇上執拗,一時也都慶幸自己剛才對穆書榆還算恭敬。
進了寺裡特意為秦承釋收拾出來的院落,於忠領著穆書榆進了正室,秦承釋也正在喝茶,見了穆書榆臉上也沒看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臣妾給皇上請安。”
“嗯,起來坐吧,太妃近來可好?”秦承釋放下茶杯隨意地問道。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為何不見皇后娘娘?”
“她們都在後面兒歇著呢,一會再去見不遲。那日太妃也不和朕說一聲兒便急著出宮而去,可是有要緊的事兒要做?”
穆書榆答道:“回皇上,臣妾無要緊的事要做。”
秦承釋笑了:“那可是有要緊的人要見?”
“回皇上,臣妾也無要緊的人要見。”
秦承釋聽完眉一挑:“沒有麼?太妃,這欺君之罪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