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釋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也不管那宮女還在磕頭,快步進了殿裡,只見文妃和玉昭儀還有幾個宮女正圍著穆書榆,穆書燕臉上帶淚,而穆書榆則是坐在那彎著腰也不知道是燙著哪兒了。
“這是怎麼回事?”秦承釋聲音已帶了怒氣。
所有人都被秦承釋這一問給嚇到了,再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過來,於是全都跪下請安。
秦承釋直接走到穆書榆面前,這才看到她正一臉痛苦地閉著眼捂著嘴不說話,眼角也有淚痕顯然是燙得不輕,於是著急地問:“太妃,你是傷到哪裡了,快告訴朕。”
穆書榆根本顧不上行禮,她心裡這個苦啊,自己是過於小瞧這些個古人了,總以為自己聰明機智,沒有自己想不到算計不到的,平時還千防萬防的,結果可好到底又被人算計了去,她是真對這種小伎倆沒轍,前一世要是有人故意傷人那可是犯法的,而這一世卻只能自認倒黴。
她剛才也是嘴急圖那個什麼梅花丸清涼,誰想這個文妃也算是有勇有謀了,愣是將機關放到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這個梅花丸外面清涼,不曾想裡面竟是一包兒熱油的餡兒,她當時只覺一陣巨痛之後舌頭就麻掉了,怎麼將那丸子吐出來的都不知道。
這還不算完,自己被燙後那文妃驚呼一聲就搶著過來,其他宮人也都衝了過來,結果忙亂中桌上的一大碗熱湯也不知被誰給被碰灑了,還好自己躲得快,但腿上現在也是火辣辣地麻疼,到底還是燙著了。
穆書燕掉著眼淚將事兒說了一遍,今日也算是穆書榆替自己擋了一劫,要不是她吃得快,自己恐怕也是這副慘狀了。
秦承釋沉著臉對於忠說:“去讓人將太醫用車接進來,要快,耽誤了太妃的傷朕便讓這裡所有伺候奴才抵命。”
此言一出,和榮殿裡的宮人都跪了下去,軟著身子哆嗦個不停,他們深知秦承釋雷霆之怒的後果是什麼,因此才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沒給太妃說清楚這梅花丸外冷內熱的特點,其實也是太妃動作快了些,臣妾還沒來得及說太妃就吃了進去,雖是如此也是臣妾的過錯,應該早些提醒太妃的。”文妃起初見秦承釋進來也是害怕,但後來一想自己只說沒講清楚,而穆書榆吃得又快,皇上就是想怪罪自己也沒名目,於是整個人又鎮定下來。
秦承釋先讓人給穆書榆拿了杯半涼的水漱口,又讓穆書榆張開口他親自檢視,只見舌頭上一片通紅,有的地方看著像是都燙爛了,心下一疼:“太妃,你先忍忍,太醫一會兒就到。於忠,讓人扶太妃到旁邊的榻上躺著,紗裙脫了看看腿上的傷勢如何。”
然後才直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文妃,也不讓她起來,冷笑一聲:“你是不好,當朕說的話是耳旁風你還能好麼?習射之事、詩稿風波朕都已經不與你計較了,不曾想你還不知足竟敢這樣加害太妃,你成日裡跟著淑妃怎麼不學學她的長處?聽皇后說你前些日子自請罰奉半年,如今再自請禁足半年朕也就不再追究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妃自己口急燙著了,怎麼能全都怪罪到臣妾的頭上,皇上!”文妃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冤枉的,已不去想明明是她自己事先故意為之了。
“朕沒功夫與你計較是非,朕既是如此說了,你一會兒去皇后那兒領罪便是,這湯是誰弄酒的?”秦承釋的目光轉向了跪在旁邊的和榮店宮人身上。
所有人都是一機靈,但沒人說話。
“不說?那也好,省得朕費事了,來人,將這些個奴才都拖出去杖責三十,和榮殿其他宮人全部發配去服勞役,朕的訓誡都是不記得了。於忠,讓各宮中主管太監宮女都去監刑,仗責時也不用堵這些人的嘴,讓他們好好兒瞧著聽著也長長記性,奴才媚主欺君是個什麼下場,往後凡有此事也不用喊冤都比照這個樣兒來。”
不等秦承釋說完便已有宮女昏死過去,後宮的宮人誰都知道,杖責十下之內便是留一條命的意思,即使如此也要落下殘廢,十杖之外必是性命不保。而且秦承釋既然說了是杖責三十,那行刑之人便必須打滿三十下才會讓受刑之人死去,前二十九下必是受盡皮開肉綻之苦。
雖是這樣,跪著的宮人即便是渾身抖如篩糠卻也是求都不敢求一句,秦承釋對宮人要求之嚴是諸國皆知的,為的就是讓這些個奴才不敢做出奴大欺主,裡通外國之事,更是防著他們將宮中之事,乃至軍政要務偷傳出去,因此要是出聲求饒那換來的必定是更嚴酷的刑罰。
等一排宮人都被拖出去後,文妃本來因飲酒之後還有些泛紅的臉已經是沒了血色,白得像張紙,聲音發顫:“臣妾這就去皇后宮裡請罪,請皇上息怒。”
文妃說完便要站起來,但腿卻軟了使不上力氣,還是於忠讓人將她扶了起來,又另外派人將文妃送去了皇后那裡。
穆書燕也是嚇得目瞪口呆不敢言語,穆書榆更是心驚,她平日幾次接觸秦承釋,哪次見到的都是他風流花心多情之態,沒個正經,今日這事才讓她見識到了秦承釋作為一個帝王所應有的威嚴和殘酷,同時她也真正意識到了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的含義,這太可怕了,她雖不想那些人為自己喪命,可剛才她是真的不敢出聲替他們求情,真的不敢。
秦承釋處置完這些人之後,便又到了穆書榆身邊,看著她的受罪的樣子心裡又氣惱起來,只是人都已經拖出去了,也不能再出爾反爾另外動刑。
“皇上,太醫來了。”於忠聲音比之剛才更小了些。
“快傳。”
宮人一共帶回三位太醫,輪番診視一番才道:“太妃口內燙傷看著比較重,不過不礙事,只是十日之內只能進些溫熱地流食。”
秦承釋聽了點頭:“那之後太妃還疼不疼?”
太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這哪有不疼的道理啊,但也只能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太妃平時含些冰塊兒等涼物能緩解疼痛。”
這個解釋秦承釋還算滿意,但等到要看穆書榆腿傷之時面上便有了不喜之色。
於忠看得明白,立即讓宮女將穆書榆的雙腿遮掩上,只露出其距膝蓋上方一寸有餘之處的燙傷,秦承釋臉色這才算好些。
“回皇上,太妃腿上之傷要麻煩些,這些水泡需挑開方能好得快,但挑開之後如處置不當又過於危險,臣等還是認為先為太妃敷藥幾日看看情況再另想他法。”
穆書榆也知道大水泡要挑開才能好得快,只是這裡有沒有消毒消炎的藥品可不得而知,自己可別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