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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後,一頭紙驢新鮮出爐,容塵子輕吹一口氣,那紙驢果然變成了一頭……尖耳、鼠嘴、鮑牙、大腹、長尾的玩意兒,容塵子左右打量了一遍,沉默良久:“這……是驢?”

大河蚌得意洋洋:“怎麼樣?像吧?我在嘉陵江邊見過,哇哈哈哈!拿去廚房做驢肉火燒,嗷嗷嗷……”

她蹭蹭跑下樓,容塵子以手撫額:“你記性可真好……別吃中了毒……”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樓下就聞小二尖叫:“呔!哪裡來的魔獸……”

劉閣老的損法子

第二十三章:

葉甜找來的時候,大河蚌正在吃她的魔獸火燒,葉甜坐到容塵子身邊,掏出絹帕本想替他擦擦汗來著,最後終於沒好意思,只將絹帕遞給了他:“師哥,找了她半宿,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容塵子接了絹帕,略略點頭:“等她吃完。”

葉甜便撇嘴:“問題是她吃起來有完沒完啊?”

容塵子終於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他摸摸河蚌的頭:“讓小二把你的魔獸火燒給包上,回去再吃好麼?”

河蚌其實也不餓,她就是饞,聞言倒也乖覺:“好吧!”小二正打包火燒呢,她又有事兒了,“知觀,我渴了。”

容塵子還沒接話,倒是那小二開口了。他瞅準了容塵子出手大方,專推貴的:“我們這裡有最正宗的玉腴酒,最適合女子飲用了,小娘子要不要嚐嚐?”

容塵子微微皺眉:“不許喝酒。”

大河蚌哪裡是個聽得的,她立刻就問小二:“好喝嗎?”

小二哪裡還會答別的,當下就應:“當然。玉腴酒是宋劉後出的秘方,入口香醇,是咱這有名的瓊漿玉液!”

河蚌就兩眼亮晶晶地望著容塵子:“知觀~”

尾音轉了三個彎,容塵子就搖頭嘆氣:“一壺玉腴酒。”

小二樂了:“好咧,客倌稍等著!”

葉甜看著眼中冒火:“師哥!你不能老這麼由著她的!”

那河蚌卻是眉開眼笑,猛地撲進容塵子懷裡,不由分說就捧著他下巴狠狠啜了一口。容塵子躲避不及,頓時臉色微紅:“別鬧!”

只是那聲音三分嚴肅七分縱容,又何來半分威懾?

葉甜便只能跺腳了。

片刻之後,酒水上來。大河蚌覺得很新鮮——這貨河裡海里呆久了,沒喝過酒。她從小二的托盤裡接過那瑩白的薄胎酒壺,跟喝水一樣咕嚕咕嚕喝了半壺。

容塵子忙搶過來:“慢著些。”

倒是那小二滿臉期待:“小娘子覺得口感如何?”

那河蚌咂了一陣嘴,白玉般的面龐開出三月桃花,她的眼睛裡像是春潮漲落的湖泊:“呃……沒嚐出來。”她依著容塵子,聲音低若低喃,“知觀,我們回去吧,我困了。”

容塵子低應一聲,正要起身,這貨整個兒栽進了他懷裡——被放翻了。

他一時哭笑不得:“這下好了,成個醉河蚌了。”

那河蚌滾燙的臉直往他胸口蹭,她本已醉糊塗了,但聽到關鍵詞,她還留意:“醉……醉河蚌好吃麼……”

容塵子拍了拍她的頭,看她醉得海棠凝露一般,剛正君子終也生出了幾分兒女情長。

葉甜從未見過那種眼神,同以往他對自己的溫和截然不同。容塵子抱著河蚌行在前面,葉甜緊握雙拳,指甲刺入了掌心。

到了秋雲苑,清素和清靈已經先回來了,見狀立刻備好了香湯,還準備了醒酒藥。容塵子打發他們去睡了,河蚌醉成這樣,他實在不能放心讓她獨宿,當下也不顧葉甜攔阻,徑自將她抱回了自己房裡。

著忙了大半夜,容塵子真的有幾分倦意,但仍是將這河蚌先刷乾淨。怕她在殼裡悶得難受,仍舊將她變回人身抱到床上。他自己跑了一天,煙塵滿身,也是細細沐浴了一番。

及至忙完,已經將近四更了。

他在河蚌身邊躺下,那河蚌水蛇一般纏繞上來,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模模糊糊地道:“知觀,我要和你睡!”

容塵子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任她趴在自己胸口:“嗯。”

河蚌雙手一蹭,鼻子對鼻子打量容塵子。容塵子生得高鼻深目,臉型略微削瘦,她打量良久,突然俯身輕輕舔他。從鼻尖到鼻樑,再到額頭。容塵子微微閉目,那小舌頭如貓舌一般靈活,他無波無瀾的心突然生出一絲漣漪。

但他很快便凝心鎮氣,守住心神。她喝多了,這時候做對她不好。

大河蚌迷迷瞪瞪,只有一個想法——好香,好想咬一口啊……這傢伙又流了半斤口水:“知觀,你真香。比蔥燒海參還好吃……”

容塵子啼笑皆非:“藕粉丸子好吃還是蔥燒海參好吃?”

河蚌毫不猶豫:“海參!!”

容塵子摸摸她的頭:“無量佛,貧道終於戰勝藕粉丸子了麼?”

這樣一想,他又嘆氣,要是一個蔥燒海參遇到九十八個藕粉丸子,估計還得輸……

次日,劉閣老果然親自上門,他已年過六旬,但精神矍鑠,花白的美髯愈發顯出一種智者的風采。人上了一點歲數,總是特別怕死。這位劉閣老也不例外。他一心想學些仙術,曾幾次提出尊容塵子為上師,皆被容塵子以其不是道門中人而婉拒。

也虧得這劉閣老想得出來,還真給琢磨出一個損法子。

在秋雲苑見到容塵子,這位劉閣老眼角笑出了兩道魚尾紋:“老朽訓下無方,這下子罪過大發了!!”

容塵子仍舊著了白色的道袍,衣冠齊整,容色淡然:“福生無量,閣老言重了。”

劉閣老笑聲爽朗:“尊師雅量,萬不可與家中小狗奴一般見識。”他與容塵子把臂而行,再三賠禮,倒是親熱無比。容塵子自然不會和一個家奴一般計較,也並不在意。

一行人入到劉府,葉甜同二師兄莊少衾在皇宮中呆過一段時間,此時覺得這樓臺亭閣美則美矣,卻終少了一股天然貴氣,不過爾爾。但那大河蚌對陸上建築沒什麼見識,一路行來左顧右望,十分新鮮。

劉閣老自有謀算,先將容塵子引與內眷見了,府中劉老夫人見他生得金質玉相,言行舉止之間謙和剛直,心裡已經有幾分喜歡,但還是私下裡同劉閣老商量:“吾兒,這人本事,歷來也只是聽說,老身總不放心,須得親眼見識一下才好,沒得誤了我家孫女。”

劉閣老自然是要使老母放心:“此事不難,前幾日迦業大師雲遊到此,掛單含玄寺,兒明日著人將他請來,與容知觀略略鬥法,試他本事,也令母親心安。”

劉老夫人臉上頓時現出了幾分笑意:“吾兒所慮甚為周到,如此便好。”

容塵子一行被安頓在沉香園,是個清靜安逸的所在。容塵子住主院,葉甜和河蚌居室相連,用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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