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不感興趣,他也不賣關子了,“是去劉閣老家裡。劉閣老是當今聖上的恩師,家財萬貫就不提了,他家那個廚子,曾經是江南第一大廚呢!!”
河蚌停下翻書的手,一臉狐疑地望他。清玄一臉回味:“他做的那個珍珠翡翠湯圓、糖蒸酥酪、玫瑰飲,矮油,香得人連舌頭都一起吞下去了!!”
河蚌就有點心動,可她還是懷疑:“你的舌頭不是還在嗎?”
清玄瞪眼:“我那就是打個比方!”
河蚌看看手裡的丸子,猶豫來猶豫去,最後問:“比藕粉丸子還好吃?”
清玄一臉正義:“那當然了,藕粉丸子對人家來說根本就上不得檯面!”
這河蚌終於放下了丸子:“嗷嗷嗷嗷,我要和容塵子下山!!容塵子呢……”她蹦蹦跳跳地跑出門去,清玄一邊收拾容塵子的臥房一邊長吁一口氣:“謝天謝地,師父保佑,祖師爺保佑,可算是走了……”
容塵子等了許久不見清玄,卻見那河蚌裙裾飄飄地跑來,她抱著容塵子的胳膊,唇都貼到了他臉頰:“容塵子,我要和你下山!”
葉甜心中厭煩,對這個河蚌,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容塵子面色微紅,她貼得太緊,胳膊隔著衣裳估計都能感覺她胸前的嬌軟。他將手臂抽出來,清咳一聲:“不是不去麼?”
大河蚌撒嬌:“可是你走了,我一個人在觀裡不好玩嘛。”
容塵子微微冷哼,心中那點不快卻突然間煙消雲散了:“那就換衣服吧。你和清貞個子差不多,讓他借一套衣服給你,還有鞋子。”
河蚌不是很樂意:“我不喜歡穿鞋子。”
容塵子言語堅決:“不穿不許下山。”
二人這邊說著話,葉甜眉頭已經皺到一塊了:“師哥!”
容塵子在原地等河蚌換衣服,只轉頭對她笑笑:“是頑皮了些,別同她計較。”
這次河蚌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借了清貞的衣服迴轉,她一身天青色道裝,黑髮用藍色髮帶綰起,雙瞳剪水、齒若瓠犀。那雙纖纖玉足在布鞋的包裹下嬌巧不堪一握。容塵子突然覺得讓她作道童妝扮這個決定錯得簡直是可怕!!
要帶個女子,諸人頂多認為他使用鼎器,若帶這麼一個傢伙,旁人怕還不以為他猥褻道童啊……
第十九章:日更黨的尊嚴
容塵子帶葉甜、大河蚌、清素一行下山,想著師妹和河蚌同行,難免便多帶了個叫清靈的弟子服伺,也算是下山歷煉。
大河蚌先前還興致勃勃地往前走,直到半山腰她就斂著眉,臉上全無笑意了。她抱著容塵子的胳膊,美目中淚光盈盈:“容塵子,我腳疼。”
先前容塵子只當她又撒嬌耍賴,並不理會。到後來她越走越慢,眉頭都攢在一起了,容塵子這才有些當真:“沒走多久,怎麼就腳疼了呢?”
他讓人在一塊地勢平坦處暫歇,葉甜十分不滿,但當著諸小輩的面,她還是顧忌形象,並沒有發作。
當著弟子的面,容塵子也不好去看她的腳,只得將她扶到一處草木濃茂的地方,輕輕脫了那雙布鞋。鞋一脫開,他就皺了眉——那隻精緻剔透的小腳被鞋子磨破,血滲出來將羅襪都染紅了。
趁著血未凝固,容塵子將她的襪子脫了,語氣中有著難抑的急怒:“鞋不合腳為什麼不說呢!”
大河蚌本來就怕痛,這時候已經眼淚汪汪了:“鞋子合腳啊。”
容塵子便明白過來,她那件白色的羽衣應該是法器,平日裡保護身體所用。但她原形縮在殼裡,化為人身又用法器護體,肌膚難免就嬌嫩異常,根本經不得粗布鞋的磨損。
那河蚌一直嚶嚶叫痛,容塵子嘆了口氣,突然俯身將那枚溫玉般的大腳趾含在嘴裡。足尖被一片溫潤包裹,河蚌低頭看他。
他本就是個極好潔淨的人,極難想象會做這樣的事。他低著頭,將纖足上的血汙吮盡,以指腹輕揉著傷口附近的淤腫,將傷藥傾在上面。
河蚌微垂眼簾,見他蹲在地下,依舊一身道袍,衣冠整齊,俊朗的眉目因為長年嚴肅自持而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大河蚌默不作聲地看他,容塵子有些覺得,也回眼相望。那小腳的肌膚真的太細嫩,彷彿用力一吮吸就會汲取裡面所有的汁液一般。
目光相對良久,他將河蚌抱起來,避開視線掩飾驟然加快的心跳:“馬上就下山了,下山之後我們坐馬車。”
河蚌分外乖覺,將臉貼在他厚實的胸膛,微微點頭:“嗯。”
隔著花葉,葉甜遠遠注視著兩個人,心頭陣痛,像被火焰灼出了一個大洞。
凌霞山下是一個小鎮,鎮子雖不似京城繁華,卻也四通八達,是個交通要塞。再加之依山傍水、景色秀美,是不少有識之士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比如當今帝師劉閣老,賦閒之後便帶著一大家子住在凌霞鎮,山高皇帝遠,他便是這裡的皇帝。整日裡養鳥種花,再娶上十五六個姨太太,又不理事,過得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容塵子與這劉閣老倒也有過來往——劉閣老未賦閒之前得過肺癆,所有御醫俱都束手無措,便是容塵子以玄術為其洗心換肺。自此以後他便將容塵子奉為活神仙,言行之間十分推崇。
容塵子無意官途,他甚至引薦了容塵子的師弟莊少衾到聖上跟前,當然這是題外話,暫且不表。
這次劉府本早早便派人來接,但容塵子想帶葉甜和大河蚌逛逛市井,是以婉拒了好意。如今河蚌的腳走不得,容塵子也就只好僱了馬車,帶她和葉甜、清素等人先去劉府。
這般到劉府便提前了兩日,劉閣老帶著各位夫人去秋遊了,尚未回府。偏生總管也不在府中,主事的是個姓海的執事。執事對容塵子不熟,見他一行人沒什麼排場,難免就生了些怠慢的心思。
容塵子也不跟其計較,先將河蚌和葉甜安置下來最是要緊。海執事五十餘歲,人倒還精神,就是一雙眼睛滴溜溜地顯得精明得過了分。他也不安置容塵子一行人,立刻就要帶容塵子去劉閣老將要建宅子的工地。
容塵子還沒說話,河蚌嘟著嘴先開口了:“知觀,我腳疼,不想走了。”
海執事這才發現這個道士後面還跟著一個嬌滴滴的道童,頓時態度更惡劣了。葉甜怒極,就待同他爭辯,容塵子將她攔住:“算了。”他轉身對那個執事說話:“等你們閣老回來,告訴他我下榻秋雲苑。”
海執事表面點頭,心裡卻有幾分不以為然——你誰啊,好大口氣!
是以他的回話就著實不怎麼恭敬:“也行,等我們閣老回來你們再來吧。”
葉甜氣不過,立刻就怒斥:“好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師哥是……”容塵子攔住她,神色溫和:“好了,我們先去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