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淺藍色的髮帶,劍眉斜飛入鬢,額頭較高且寬大,眼神銳利,言行間自有一股英氣:“師哥閉關,本不該打擾,但他有傷在身,我也可以以同門功法助他早日恢復。我且歇息一日,明日去找他。你令送飯弟子告訴他一聲,免得冒然入內,擾他療傷。”
清玄自是點頭應下,急命人將她的寶劍、行囊俱都放到她的房裡,又命人準備熱水供她沐浴,一應生活瑣事,自是小心周到。
葉甜也是很喜歡這兩個師侄的:“近日你們師父閉關,就由我這個師姑代傳一些功法吧。”清玄自然喜不自勝,他帶領師弟們打理觀中事務還行,練功著實不及師父親自指點,如今有師姑代勞也當然是求之不得。
葉甜許久不曾回觀中,如今自然是想要四下裡走走。清玄說不得只有陪著。容塵子所在的偏殿裡種著一片四季蘭,還是她小時候隨紫心道長外出時帶回來的,一時高興種在容塵子臥房外。
這片四季蘭長勢極好,如今白色、黃色、紫紅的花朵開得小巧精緻。葉甜命清韻取了些水來親自澆灌,半晌突然側耳細聽:“誰在師哥房裡?”
清玄一聽,頓時叫苦不迭。
大河蚌本來在睡覺,被房外的響動吵醒。她也有些新奇——平日裡清玄恨不得她睡上一天,從未來吵過她。她翻身起床,開了門,就對上了在門外澆花的葉甜。
那時候她長髮未綰,濃密的黑髮直直地垂落腰間,鬥蓬一般。一雙水潤的眸子帶著將醒未醒的朦朧,紅唇若塗丹,嬌嫩白皙的臉龐因為睡眠充足,現出胭脂般的紅暈。雪白的羽衣下露出一雙玲瓏玉足,五趾泛出柔潤的珠光。
這般風情饒是聖人見了也要面紅心跳,偏生她站也不好好站,倚著木門微微歪頭,一臉疑惑地打量葉甜。
葉甜也是個素來端莊保守的女子,哪裡見過這般媚態。頓時一股熱血就衝了腦門,她怒指河蚌,問的是清玄:“她是何人,為何在師哥房裡?”
清玄只覺得一肚子苦水:“她……她……師姑,她的事兒……您明天親自問師父他老人家吧……”
那河蚌卻不自覺,她扭著柔軟的腰肢緩步行來,踝間金鈴清吟不絕:“清玄,這個女道士又是誰?”
清玄陪著小心,還來不及說話,葉甜已經開口:“福生無量,我是清虛觀知觀容塵子的師妹,你是何人?為何竟然宿在師哥房裡?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一個女子,羞也不羞?!”
那河蚌也不高興了:“羞不羞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葉甜自幼深受紫心道長寵愛,容塵子也一直慣著她,莊少衾與她更是情同兄妹,她一生一帆風順,任何事只要容塵子或者莊少衾出面,無有不平。行到四處都只聽得見讚美恭維之聲,哪裡被人如此頂撞過。
且她對這河蚌這身風情萬種的媚態實在是沒有好感,頓時就悖然大怒:“哪裡來的妖孽,竟然敢迷惑我師哥!本真人今日就要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葉甜寶劍出鞘,清玄都快哭了,但這兩個人他如何勸阻得住?
那河蚌也是個受盡恭維的主兒,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爾等宵小之輩竟然敢在本座駕前放肆!!看本座如何給你點顏色瞧瞧!”
雙方拉開架勢,清玄淚奔,師父,您擁美在懷,受折磨的卻每次都是徒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事弟子服其勞嗎……
葉甜道法雖不及莊少衾霸道,沒有容塵子精純,但在道宗還是頗為出挑的。她拔劍掐訣,那邊清玄趕緊上前以身檔住——師父的叮囑他可不敢忘,萬一這海皇真讓師姑給弄出個三長兩短,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這頭攔住葉甜,卻不防那頭那個大河蚌!!大河蚌本來就壞,尤擅趁人之危,一看葉甜被擋住了,大喜,瞬間唸咒施法。
清玄之前還攔著他師姑,再一回身就攔住了一團冰塊——葉甜被凍住了!!
看著葉甜將要噴火的目光,清玄連死的心都有了。
第十六章:終身飼養
葉甜被凍成了冰雕,佇立在容塵子臥房之外。清玄欲哭無淚,只得小聲求河蚌:“海皇陛下,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師姑給放了吧!”他和清素試遍了所有的術法,但實力懸殊太大,即使知道解法也破不了。
那河蚌在邊上看著,一個勁地樂,葉甜氣得眼珠都瞪得快脫眶而出了!此時清玄求救,那河蚌嬌俏地轉了個圈,裙裾飛揚:“放了她也可以,讓她給本座磕三個響頭,斟茶認錯!”
清玄哪裡敢說,這師姑也是個火爆脾氣,真要放了,雙方肯定還有一場好打!
見他猶豫,河蚌也就拂袖回了房:“把她搬進來!”
清玄大喜:“陛下您答應放了我師姑了?”
河蚌以容塵子的一面令牌作扇子,自顧自地扇著涼風:“呸!天熱,把她搬進來給本座降暑!”
……
下午,容塵子的臥房。河蚌悠然自得地吃著糕點。葉甜依舊是一坨冰塊,這麼熱的天,這冰卻化得極慢。整個清虛觀的弟子都在清玄的號召下聚了攏來,齊刷刷跪在房外,求她把那坨冰塊化開。
這吃貨左手拿著一個炒米餅,右手握著一個棗泥月餅,兩腮鼓得像包子:“求也沒用,哼,臭容塵子說什麼閉關,憑什麼她想見就能去見,我想見就不許?不放,就不放!”
清玄暗道師父避關可不就避你一個人麼?但話肯定是不敢說的,只得低聲下氣地求她:“陛下,小道師姑有冒犯之處,小道替師姑賠罪,待會讓清韻師弟給您做熊掌豆腐,您就大人不計……過,把小道師姑給放了吧?”
河蚌啃了一口炒米餅:“不放!給多少吃的也不放!”見清玄一臉苦逼,這河蚌終於也開始講道理,“你別覺得本座不講道理呀,待會本座把她給放了,她肯定不能同本座干休的。本座可不敢跟她打。”
清素決定使用激將法:“莫非陛下不是葉甜師姑的對手?”
“就她那點微末小技,”這河蚌咔嚓咬掉一口米餅,不屑一顧,“萬一本座一不小心把她打死了……”
這話雖然自負,卻頗有幾分道理,清玄心下幾轉,終於下定決心:“清素,你照看師姑,我去稟告師父!”
清素攔住他:“師父正在閉關,不好吧?”
清玄一步也不停,師父,非是徒兒擾您靜修,徒兒實在是HOLD不住了呀……
容塵子出關之際,仍舊是衣冠肅然。清玄跪在地上,萬分無奈:“師父,徒兒實在不想擾您閉關,但是……”
容塵子擺擺手,神色沉重:“無妄之災,如何怨你。起來吧。”
清玄隨他到達偏殿時,葉甜牌冰雕依舊毅立在門前,那河蚌在房裡狼吞虎嚥、胡吃海喝。見到容塵子,她只冷冷地哼了一聲。容塵子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