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他卻回不來。我想讓他做的事都做不到,寫信又有什麼意思?”
飯飯一時無言,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您可以把最近幾天的事跟將軍說了……”
“說我被人推倒快小產了?”薛紛紛斜她一眼,拿鼻尖觸不及防地在她鼻子上畫了一道,頓時露出笑意,“多矯情,跟求著他關心似的,我才不要。況且若不是他留下的爛攤子,陸井沛怎麼會找上門來呢?”
飯飯登時無言,最後也沒勸她寫出一句話,末了眼睜睜地看著薛紛紛將一張白紙火漆裝進信封,交給她故意笑眯眯道:“我要說的話都在裡面,請他仔細看,認真看,慢慢看。”
飯飯頓時苦下臉,捧著沉甸甸的信交給孔氏身旁的丫鬟,並將她的話轉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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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傅容在西北邊關收到平南王府寄來的信,他正在營帳中觀察地勢,指著羊皮地圖上一角對卿雲道:“此處地勢兇險,易攻難守,若是能將烏塔人引入此地,想必接下來的事情便會輕鬆許多。”
卿雲正有此意,正盯著那處出神,一旁楊書勤已經忍不住出聲:“前不久蕭世盛才在這地方吃了敗仗,對方肯定有所準備,想來不是那麼容易!”
傅容頷首,捏了捏眉心略有疲憊,“那個小畜產,待打完這場仗後再回去收拾他!”
此時從外面打簾進來一人,是營中士兵,彎腰抱拳行禮,“將軍,有您一封家書,底下書名是來自粵東平南王府。”
傅容放下手邊活計,“拿過來。”
楊書勤已經擠眉弄眼地跟卿雲調笑,“可從沒見過將軍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
後果便是被傅容狠踢了一腳,疼得在一旁直嗷嗷。
“來送信的人說了,請您一定要仔細認真地看。”士兵雙手呈遞,立在一旁複述道。
信封上三個娟細小字正是出自薛紛紛之手,傅容微抬了眉,究竟寫了什麼如此重要?
開啟信封抖出裡面摺疊整齊的信紙,展開一看竟是一片空白,來回看了兩遍依舊找不到任何字。
第72章 畫蛇添足
身後楊書勤見傅容半響沒有動靜,探頭眼尖地瞅見信紙空無一物,咦了一聲困惑道:“夫人莫非封裝的時候拿錯了?”
傅容將東西往翹頭案上一擱,看著上面“薛紛紛”三字,忽而低聲一笑,“她是故意的。”
說罷繼續手中事情,注意力重新放回地圖上。
然而那句話卻讓楊書勤分外不解,“此話怎講?夫人為何千里迢迢故意寄張白紙來?”
傅容不語,只偏頭睇他一眼,自有一派威儀渾然天成,楊書勤便自覺噤聲不再多言。
起初傅容也跟他一樣不解,然而無意間瞥見右下方一角被捏過的痕跡,一看便知被拿在手中許久。想來那丫頭不是捉弄他,而是當真為難了許久,轉念一想磨蹭恁長時候竟然也沒寫出一個字,委實該打。
傅容停了停,召人拿來筆墨抬筆欲書,卻見方才那戴頭巾穿裲襠襖褲計程車兵去而復返,遞上另一封書信:“方才遺漏了一封,是同一時間從粵東寄來的,請將軍檢視。”
信上並未署名,傅容接過,開啟掃了一遍上面內容,愈看愈面無表情。
不多時將信封揉成一團扔進油燈裡點燃,瞬間化為灰燼,他朝身旁楊書勤道:“我不在的這些時候,你可知道平南王府出了何事?”
從他看信時臉色便不大好,楊書勤立在一旁沒敢言語,現下忽被提名有些惶惶,“屬下就上回送夫人回去路過一次王府,後來便隨您來了此地,對那邊的事沒在意過。”說罷忍不住又問,“可是信裡說了什麼?”
“陸井沛兩次害得紛紛險些小產。”傅容凝眸,看到這訊息時如受重擊。
一直沒將陸井沛放在心上,不過是個被嬌慣壞了不知輕重的姑娘罷了,她做的那些事在傅容眼裡亦是十分可笑,簡直是小孩兒的把戲,不足一提。偏她的驕縱與薛紛紛不一樣,薛紛紛使性子時既讓人無奈又覺憐愛,好似她如何胡鬧都能包容,而陸井沛的所作所為除了讓人不能苟同外再無其他。
她這回竟然找到粵東平南王府去,甚至當著平南王和陸震的面對薛紛紛動手,簡直愚蠢衝動至極。且不說她是受了何種刺激,但憑企圖傷害薛紛紛一點,便讓人無可忍受。
那信裡最後其實還有一句話。
“陸姑娘如此,傅將軍也應自重,事不過三。”
雖說得不甚明白,但其中蘊含的意味卻要透過紙張傳遞出來。這人是想表達若仍舊如此便不會善罷甘休。如此極近隱忍的話,傅容頭一個想到的人便是……
薛錦意。
他肅容,暫時擱下手頭工作,向下吩咐道:“查明陸震家底,連同他在朝為官的這些年與各處的走動,另外陸家長女陸井沛在粵東王府的具體情況也一併彙報了。”
說罷見楊書勤準備下去,便把人叫住又補充了句:“所有事情不遺鉅細,條分縷析地呈遞給我,不必手下留情。”
楊書勤怔了怔,鮮少見到大將軍有將人逼至絕路的時候。
傅容的胸襟一直如同他的名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不是沒脾氣,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像眼下這樣盛怒的情況委實罕見,可見他口中的陸井沛是何等過分。
原先楊書勤對她有所耳聞,一直抱著觀看好戲的態度端看將軍如何收場,未料想這女人是何等的能耐,竟然能尋到別人家去鬧事,也算是陸震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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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震為官不廉是事實,只不過缺少確鑿的證據。
事後一查果真漏洞頗多,稍微查出一點端倪便能順藤摸瓜,牽一髮而動全身,背後的婁子捅了不少。楊書勤將那本關係陸家生死的走動冊子交到傅容手上時,並說了一件事:“上回在薛家,因著陸井沛動手對夫人無禮,陸震氣得不輕,當場便昏了過去,醒來已罹患中風,偏癱在床不能走動,早幾日被撤去官職,如今正在蘇州府頤養天年。”
傅容接過翻了翻,隨手扔在桌案上朝他睨去,“楊副將怎麼看?”
“屬下不敢妄加議論,不過既然陸震已經落得如此下場,再落井下石反而畫蛇添足,不如將這簿子收起,屆時或許能派上大用場。”他一板一眼恭謙道。
聞言傅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