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一懵,脫口而出道:“那叫你什麼呢?”
問完接收到身旁小太監的瞪視,她這才有所察覺,忙後悔了要收回那話,卻見紀修認真思量一番道:“明者自照也,聽聞傅夫人在尼姑庵待過兩年,想來對這些是頗有見地的,不如喚朕自照如何?”
說罷見薛紛紛訥訥地看著他,目瞪口呆,朗聲一笑走在前頭,“罷了罷了,方才是逗你的,還是按原來的稱呼吧,別讓旁人聽去了便是。”
薛紛紛一頭冷汗,踱步跟了上去,今日出行簡直要減壽十年的節奏。
道路兩旁店鋪開門迎客,有一家是專門賣各類鳥羽動物的,便見門口熱鬧非常,其中最討喜的便是掛在門前的大葵花鳳頭鸚鵡,渾身雪白,唯有頭上一朵黃色冠羽,看著格外高貴冷豔,引來不少人逗弄。
薛紛紛一眼便喜歡上,停下腳步不住地盯著看,恰好傅容替她贏了不少錢,奈何因著前面的人不能隨性。薛紛紛猶豫掙扎許久,追上前去硬著頭皮問道:“皇上能等我一會兒嗎?”
紀修偏頭看來,“有事?”
“嗯。”薛紛紛點點頭,指了後頭的那家店鋪,“我想買那隻鸚鵡,用不了多久的,您能等等嗎?”
循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在那隻鸚鵡上,紀修笑了笑,“去吧。”
薛紛紛得了允許,歡喜朝他一笑,樂顛顛地跑開了,與方才拘束模樣迥然不同。
不多時她心滿意足地提了鸚鵡回來,只那鸚鵡認生,不停地撲騰翅膀用喙啄鳥籠,力道大的薛紛紛險些脫手而出。
“傅夫人怎麼喜歡這些?”紀修看一眼她僵硬拿開籠子,一臉鬱卒的模樣,手負在身後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薛紛紛顧不得看他,盯著鸚鵡回道:“我若是教會了它說話,平常沒事了還能跟它對著吵架,多有意思。”
紀修顯然沒想到會得到如此答案,愣了愣禁不住對她刮目相看,“你……心思很別緻。”
薛夫人嬉笑,一時忘了收斂,好不要臉道:“我是出了名的心靈手巧。”
紀修翹起嘴角,垂眸看她的目光禁不住深邃了些。
第37章 綽綽有餘
前頭不遠便是將軍府,薛紛紛抱著鳥籠子跟紀修道別:“今日多謝皇上款待,又送了我回來,日後若是做出了什麼新花樣的茶,一定第一個送去給您品嚐。”
這個承諾紀修十分滿意,“那朕便記下了。”
薛紛紛立在門外等他離去,忽而想到一事匆忙問道:“皇上,將軍可是回來了?”
紀修步子一頓,“尚未,大抵用不了多久,傅夫人不必擔心。”
薛紛紛點點頭,並道了謝。
目送著人遠去後她才轉身進府,懷裡鸚鵡十分能鬧騰,撲稜得她一身羽粉。門房正欲接過她手裡籠子,被她避開了去,下定了決心要收拾這隻小東西。
一路提到御雪庭,鶯時見得她回來趕忙迎上前,見前後只她一人,不由得納悶,“怎的又是隻有小姐一人回來?”
薛紛紛言簡意賅:“傅容丟了。”
鶯時識趣地閉嘴,見小姐反應想必沒出大事,便不再追問,目光落在她手裡提的白毛鸚鵡上,眼睛一亮稀罕不已,“小姐哪來的這東西?”
“自然是買的。”她洋洋自得,“我在店鋪地一眼便相中了它,數它最貴了,花了我好幾兩銀子。”
說著忽然想起懷裡有錢,便掏出荷包遞給鶯時,“你幫我收好這錢,這可是將軍替我賺來的。”
一番話說的鶯時又驚訝又好奇,“小姐跟將軍這一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薛紛紛一面往屋裡走一面擺擺手,“倒沒什麼稀奇古怪的,只是見到河邊有龍舟競賽,將軍去比賽了一把,便贏了這麼些錢。”
她絕口不提遇到皇上一事,蓋因皇上給她感覺不甚明朗,亦且跟鶯時說了也沒用處。身上全是鸚鵡羽粉,她回屋換了身乾淨衣裳,鸚鵡籠子掛在木架懸鉤上,鶯時正在給它添水和食物。
薛紛紛湊上前去逗弄了下,教它說簡單的話,可偏偏這東西驕傲得很,頭瞥到一邊去根本不看她。
薛紛紛登時氣惱,“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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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傅容終於回來,薛紛紛正忙著逗弄鸚鵡,扭頭一見到他便擱下手裡稻草,“將軍去哪了?”
傅容面色略有疲憊,坐在八仙椅上不等下人來伺候,兀自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去了個地方,耽擱許久。”
薛紛紛只當他在為自己找藉口,“哼,分明是走丟路了。將軍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也不跟人支會一聲,下回你不見之前能提前通知下嗎?好給人個心理準備。”
聞聲傅容一笑,“下回若是丟了,一定帶著夫人一起。”
對這回答尚算滿意,薛紛紛扭頭往身後去,繼續教鸚鵡說話。傅容循聲看來,抬了抬眉甚為訝異,“你買的鸚鵡?”
薛紛紛頷首自得其樂,“嗯呢,它長的可漂亮。”
來永安城時間長了,薛紛紛也學會了這邊人說話的強調,只不過兩種口音混雜被她說的不倫不類罷了。
頓了頓薛紛紛又道:“是用你贏來的錢,花了我五兩銀子呢。”
傅容倒在椅中姿態放鬆,隨口道了句:“你倒是敗家的很。”
這話說的薛紛紛極不樂意,停下手中動作偏頭看他,嗆了句:“將軍,府裡很窮嗎?”
傅容睜開眼對上她視線,“不窮。”
“那不就是了。”她搖頭晃腦,理直氣壯,“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若是不花錢,將軍你如何掙更多的錢呢?”
“簡直是歪理!”傅容雖如是道,卻放聲一笑。
薛紛紛教了許久那鸚鵡都不說話,簡直笨的可以,氣得薛紛紛直戳它身上的毛,“白長了一個高貴的外表!”
一連幾天了連最簡單的“紛紛”都不會說,直教薛紛紛失望得緊,漸漸失了剛買回來的熱情,撇到一邊讓鶯時照料。只路過時便哼它一聲,連帶著那鸚鵡看她也愈發地不順眼,一見她來便躲到籠子另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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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白天累極,傅容用過晚飯後便匆匆洗漱了躺在床上,待到薛紛紛收拾完畢到內室一看,便見他碩大的身型躺在床中央,足足佔去了大半。薛紛紛從他身上爬到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