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呂大當家的這般做是故意讓我為難啊。”姬歌看向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身前不敢有所舉動的呂新燕,笑眯眯地說道。
“你就不擔心會搶了將軍府的風頭?”姬歌俯身前傾問道。
體內靈力枯竭的呂新燕不敢再接話過去,沉默不語。
“算了,不同你開玩笑了。”姬歌微微一笑挺直身軀,有些無趣地說道。
“起來吧,難不成還要我親自扶你不成?”姬歌雙手攏袖面無表情道。
“小人謝過臣大人。”
一直以來身軀緊繃不敢有半點鬆懈的呂新燕在聽到姬歌的這句話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也只有在聽到了這句話後他才知道錢塘江湖的匾額算是保全了下來。
他緩緩直起身來,但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放肆。
他知道若姬歌此時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也只是手掌翻覆之間。
“好好看看這周圍的人,記下剛才落井下石敢對你呂大家主出言不遜之人的嘴臉,既然今日僥倖不死,那來日方長慢慢來就是。”
雙手攏袖的姬歌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笑吟吟地同呂新燕建議道。
聽聞姬歌這麼說的圍觀眾人嘴角皆是一陣抽搐,沒想到這個青年還是個心眼小睚眥必報的主。
人群中剛才有幾個對著姬歌與呂新燕兩人高聲喧譁“大放厥詞”的青年已經隱隱向後退去,生怕被姬歌亦或者是呂新燕給認出來。
“走了,該去辦正事了。”姬歌衝著呂新燕說道。
今日畢竟是龍門江湖裘瓔珞的比武招親之日,自己來都來面都露了總沒有不去拜訪一番的道理。
旋即他便腳步輕抬轉身向那座間接因自己倒塌的比武擂臺,向那座偌大的龍門江湖走去。
呂新燕見此則是低頭畢恭畢敬地跟隨在其身後。
“臣大人,你想要小人怎麼對付他們?”呂新燕有些難以揣摩身前這少年人的心思,所以開口輕聲詢問道。
“問我做什麼?”姬歌聳聳肩反問道。
“進城後就聽說你呂新燕素來是睚眥必報的主,怎麼現在就心慈手軟了?”
“小人沒有。”生怕姬歌誤會,呂新燕趕忙開口解釋道。
“再者說我又不是你們錄天城的人,我終歸是個外人,這可是你呂新燕的自家事,難不成還要我給你擦屁股不成?”
最後一句話呂新燕能夠聽出姬歌的語氣明顯加重了幾分。
“小人明白了。”生怕姬歌改變主意的呂新燕急忙回道。
“哦,對了差點忘記提醒你了。”姬歌停頓了一下腳步,一臉正色道:“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至少在我出錄天城之前。”
“是。小人明白。”呂新燕拱手領命道。
暫時知道姬歌真正身份的也只有當初在一品樓的那幾人。
現如今自己苟全性命,錢通江湖的門主山邶做了自己的擋箭牌,至於白鷺江湖的那個白西嶺只怕也是難逃一死。
現如今還有自己的那個侄兒仇滿江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再者就是來自龍泉氣宗的端莊與張顯宗二人。
“你也不用為難。”姬歌嘴唇翕動邊走邊說道:“這件事本就是由端莊而起,所以我會親自找到他。”
“大人,他可是龍泉氣宗的少宗主。”呂新燕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姬歌聞言笑而不語,只是腳步加快了些許。
應天城中那個有返璞境強者坐鎮的穆家自己都不怕又怎會忌憚一個因為氣運一事而遲遲不敢入主錄天城的龍泉氣宗?
自己都不怕,那麼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叔自然也是不怕的。
怕?怕個球!
龍門江湖朱門前。
裘正天就這般注視著姬歌緩緩走了過來,也沒過多的動作為沒有表現了太多的客氣。
等到走近了那尊佔地極廣的擂臺,姬歌瞅了眼依舊倒在擂臺廢墟中昏厥不醒的白西嶺,哂笑出聲道:“這倒是省去了呂當家的許多麻煩。”
跟在姬歌身後亦步亦趨的呂新燕自然清楚姬歌嬉笑話裡的意思。
只怕白鷺江湖的這位門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小人明白。”呂新燕點點頭,轉身朝擂臺廢墟那邊緩緩走去。
“臣歌見過裘大當家的。”姬歌就站在擂臺前,拱手喊道。
聽到姬歌終於是開了口,裘正天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此時裘瓔珞已經極為識大局地站回到了自己父親身後,看了姬歌一眼,一雙美眸中泛起秋水漣漪,嘴角微微上揚。
嫣然一笑百花遲,驚動江湖浪潮起。
“臣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裘正天笑呵呵地拱手回禮道。
“這般年紀就有如此的修為,倒真是稱得上是英雄出少年了。”
姬歌聞言微微一笑,坦言道:“裘當家的謬讚了,那兩位也只不過看在將軍府的面子上對我手下留情我這才僥倖取勝。”
“至於裘當家口中的這般修為,也只是與裘瓔珞小姐一般的境界罷了。”
裘正天不置可否地一笑,雖說他與瓔珞同為凝神境,可就戰力而言兩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當然這並非是裘正天看輕自己女兒,實則是姬歌這小子太過妖孽,這般年紀這般戰力即便與那傳說當中的帝子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己的女兒確實優秀,但天賦與那真正的道胎帝子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而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其天賦心性不輸帝子分毫,有著錦繡前程將來勢必會青雲直上的這樣的一個青年。
唯一不足的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所以這就是你將軍府的賀禮?”裘正天親眼看著呂新燕一腳踩踏在了身材臃腫的昏厥過去毫無反抗之力的白西嶺胸口上,沉聲問道。
姬歌點點頭,“我想送是裘當家一個江湖共主的位置。”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將軍府的意思?”裘正天明知故問道。
“爹。”聽得出來是自己父親有意為難姬歌的裘瓔珞揪著裘正天的衣袖有些怨氣地說道。
“裘當家想是誰的意思他就是誰的意思。”姬歌絲毫不在意裘正天的有意刁難,笑吟吟地回道。
“江叔,瓦崗兵鎮一別後別來無恙吧?”姬歌轉頭看向神色端重的江庭,出聲問道。
“勞臣公子惦記了,身子還硬朗的很。”江庭緩緩走下臺階來,對著姬歌輕輕拱了拱手,嗓音洪亮地說道。
“那就好。”姬歌點點頭,道。
當初姬歌將張不揚的一盞魂燈交到了江庭手上也算是給他給龍門江湖留了張保命符,有那盞魂燈在,想必龍泉氣宗該不會冒著一天相境強者隕落的風險同龍門江湖撕破臉皮。
之所以現如今端莊重新對龍門江湖打起了主意,一來想必是張不揚不想受制於人,二來就是自己身死的訊息傳入了龍泉氣宗。
索性自己也是來的及時,不然今日龍門江湖是福是禍還尚不可知。
“江叔叔,總不能讓貴客站著說話不是。”一雙秋水長眸熠熠生輝的裘瓔珞出聲提醒道。
江庭聞言猛拍了下額頭,滿臉歉意道:“你看我光顧著想同你敘舊了都忘記將你請進府裡去了。”
姬歌揮揮手,道:“江叔言重了,我可擔不起你這個請字。”
“各位,今日我龍門江湖有貴客登門,所以比武招親暫時停下,況且這比武擂臺還要重新修整,所以各位還是先請回吧。”
裘正天對著臺下三大門派的長老面帶歉意地拱了拱手,嗓音以純厚的靈力相裹挾向四周擴散開臺。
極為識趣的青霄門派的丘長老聞言率先站起身來,同裘正天拱手回了個禮,微微一笑後帶著本門派弟子轉身離去。
至於之前那個與裘瓔珞交手的岳雲衝則是一步三回頭,眼中滿紅衣。
看到青霄門派離去,剩下的雲霄凌霄兩門派的長老也是對著裘正天點點頭,轉身離開。
三大門派的長老弟子沒有一人為龍門江湖的“待客不周”而感到惱怒。
因為他們心中皆是清楚,自今日起龍門江湖靠上了瓦崗兵鎮將軍府這棵大樹,就已經有了與三大門派平起平坐的實力。
可能在不久以後這錄天城的勢力格局都真的要變上一變了。
所有人都清楚,錄天城馬上就要變天了。
“既然老爺都發話了,那臣公子還是請吧。”江庭故作正經地伸手說道。
姬歌見此莞爾一笑,沒有拒絕。
江庭在前帶路,姬歌緊跟在身後,拾級而上,腳步輕盈。
等到終於跟裘正天見了面時這位已經隱隱有江湖共主之勢的龍門門主點點頭,“你們先進去吧。”
你們,自然就是指的江庭,姬歌以及裘瓔珞了。
“好久不見。”姬歌抬首看向裘瓔珞,眉眼微彎笑道。
“好久不見。”裘瓔珞大大方方地看向姬歌,眉開眼笑顧盼生輝地說道。
“進去再說吧。”裘瓔珞輕聲提醒道。
姬歌當然沒有任何異議,說實話直到現在姬歌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一種方式來面對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等到裘瓔珞他們三人邁進龍門江湖的大門,朝珉長街上的人群也四散而去後,朱門前也只剩下了兩人。
一個是門前臺階上的裘正天,一個是擂臺廢墟中腳踩死人的呂新燕。
自老一輩起恩怨瓜葛就糾纏不清的兩人一前一後一高一下四目相視,臉上是說不出的複雜神情。
相逢一笑泯恩仇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這又不是書裡的江湖。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