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恭喜姑娘,又答對了~”老闆又敲了一下鈴,取下三盞花燈遞給柳清棠。
秦束閉上嘴,接過花燈,欲言又止的看著柳清棠。
柳清棠只當做看不見,走向下一家。然後在這一家,同樣的事情又在重複著。
“秦束,讓你猜燈謎,看我做什麼。”柳清棠說著,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撥動花燈下面的穗子。
秦束只好轉過眼看燈謎,看一會兒後說道:“謎底……”
“是‘竹’。”
明明讓他猜,可他每次剛開口或是才說了謎底兩個字,就被太后娘娘自己搶先把謎底說了出來,逼得他到嘴的話又咽回去。如此再三,秦束終於明白了什麼,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小姐,在生氣?”
這都到了第三家,被她搶先說了九次謎底,秦束現在才確定她不是在逗他而是在生氣。柳清棠收回把玩花燈的手,瞪他一眼:“你說呢?”
秦束啞然,太后娘娘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和他生氣,他該怎麼辦?
攤子後面的老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忍不住插嘴對秦束說:“小夥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種日子怎麼能惹心上人生氣?你看我這裡有賣女兒家戴的頭花、釵子和手鐲,給心上人買一樣哄哄她就不生氣了。誒,姑娘你別走啊,小夥子你等等,大叔是過來人,哄女孩子熟得很,送點小玩意兒就成,你要是不想買首飾我這裡還有各種胭脂,你看看先別急著走啊~”
柳清棠理都沒理那個熱情的老闆,沉著臉拉著秦束去了下一家,接著猜燈謎。
秦束思考了這麼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太后娘娘不生氣,只好順著她的意思,故意讓她先說出答案。結果柳清棠又自以為搶先的答了兩個之後,發現了秦束的小心思,頓時覺得更難受了。她本來是想借著這個稍微出口氣,現在倒好,覺得更氣了。
要說她為什麼生氣,她自己也回答不上,只是覺得心裡杵著什麼東西咯著難受。這人啊,就是不能多想,一多想就免不了庸人自擾。
她和秦束之間,差的不是兩歲也不是十年,而是前世和今生。她錯過了很多年,她還曾經辜負他,不愛他的時候她能理直氣壯說,那是秦束心甘情願為她做事為她死,可是當她愛上這個人的時候,心裡頓時就滿腔的愧疚憐愛了。
那種難受就像自己曾擁有一塊美玉,可是她不知道,當成普通石頭扔在院子裡沒事還要踩兩腳。後來有一天玉被砸碎,她才知道那是塊美玉,把碎片黏回去之後,她卻不敢用力去碰了。又後悔又欣喜,糅在一起攪得亂七八糟,再一劃拉開就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還有……多少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老牛吃嫩草了。畢竟年齡是所有年過十八的姑娘最不願提及的事,小兩歲就小兩歲,秦束這人還特意拿出來說,簡直死心眼。
明明前世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做事,都是比別人多長了好幾顆心似得,那心眼簡直多得快變成篩子。奉承起人來讓人受寵若驚,教訓人時更是刻薄的幾句話連諷帶刺就能讓人巴不得鑽進地底。可是對著她的時候就像個悶葫蘆似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低頭站在那裡能站成一塊背景板。就他那用漠視來掩飾的態度,她誤會他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前世秦束雖說在她面前悶了點,但是那也算是她肚子裡的半隻蛔蟲,她心情好壞他不說掌握全部,七八分也能知道。現在呢?在她面前愣頭愣腦,傻乎乎的。以前柳清棠還不信喜歡一個人會變傻這種說法,現在她信了,秦束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簡直傻極了,傻極了!她都承認自己在生氣了,他還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時候別管她為什麼生氣,好話難道不會說嗎?她氣了這麼久好歹給她個臺階下,竟然就這麼隨著她一直猜燈謎一句話都不說。
前世今生幾十年沒談過愛的太后娘娘,總算是體會到了擁有喜歡這種心情之後,患得患失變化無常喜怒不定的滋味。再一想前些日子秦束在她面前那種不安小心,柳清棠頓時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滄桑感。
秦束心裡也著急,他想了很久才大概猜到了太后娘娘生氣的癥結還是他開始說的那句,比娘娘小兩歲上面。可縱使想到了這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太后娘娘消氣。
“其實,其實小姐今日看起來就像是十六歲的少女。”就這麼眼看著她生氣,秦束焦急的想了一路,憋了許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說完還趕緊拿眼去瞧人,怕自己又怎麼說錯了話惹得她更加生氣。本來今日娘娘還是很開心的,若是因為他不會說話就這麼沒了興致,秦束都想抽自己兩耳光。
“想半天才想了這麼一句,你以為我這麼簡單就消氣了嗎。”柳清棠嘴上雖是這麼說,可臉上已經繃不住的微笑了,十分的口不對心。她自己也察覺了這一點,連忙偏過頭假裝看周圍的花燈。
一會兒她又轉過來,看樣子恢復了平日的樣子,擺擺手對秦束道:“算了,不和你置氣,我們走吧。”
“小姐,不接著猜燈謎嗎?”秦束見她往燈市外面走,提著一大堆花燈綴在她後面問。
“再猜下去你還拿得了?”柳清棠對他伸手,“分幾盞給我拿。”
秦束沒聽她的,只讓她提著最精緻漂亮的一盞花燈,其餘十盞都自己拿著,一手提五盞看上去就像個移動的花燈臺子。要保證裡面的燈火不熄,還要防著側著的花燈燒到外面那層紙,秦束必須小心翼翼的,看的柳清棠都後悔自己猜了那麼多花燈了。可她要幫忙秦束又怎麼都不肯,說是太重。
幾盞花燈而已哪裡重了,柳清棠這麼想著,卻在秦束堅持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有時候她真的敵不過秦束那股倔勁。可是走在旁邊看他那麼認真的護著她得來的花燈,柳清棠又覺得心裡熨帖。那麼多人都把她當做無所不能的太后娘娘,可只有在秦束眼裡,她是脆弱的連幾盞花燈都不能提的。
柳清棠忽然就覺得剛才自己為了年齡這些生氣實在沒有意思,小兩歲就小兩歲吧。她姐姐大她十歲,哥哥大她五歲,綴衣和魏徵都大她三歲,素書和桃葉也大她一歲,這麼一想,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秦束似乎也不錯,除了當心上人,還能當弟弟養,她也能試試當姐姐是個什麼感覺。
說服了自己的柳清棠隨口問秦束道:“你現在是十八了吧,還有幾個月過十九歲的生辰?”
經過剛才,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