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一道疤,那裡一點傷,但那方正的臉龐,看起來仍萬般無害,一點也不冷硬。
她知道,他日夜不眠的照顧了她好幾天,她時睡時醒的,偶爾還會看見另一個黑衣姑娘來替她針灸。
他幫著那姑娘,任那脾氣不好的姑娘,像叫跑堂小二一樣的將他支來喚去。若不是,曾經那樣很過他,曾經那樣被他拯救,曾經在風雪”那樣的相依為命,她定也認不出他來。
就算認出了那眉目,也不會確定他是那個冷酷、兇狠、無情的蒙古野獸。
除去了頭臉的毛髮之後,他深刻的五官突顯出來,那濃密且長的睫毛像扇子一般垂著。
他穿著一件土黃色的厚衣,衣袖捲到了強壯的手臂上,除了肌肉比較發達,傷疤有點過多,他這個模樣,看起來就只是個昔通的男人,像草原上的牧民,像遙遠異域來的商旅。
他不像漢人,也不像蒙古人。
他不是蒙古人,他說過了,他不被允許成為他們的一分子。
不自覺的,她以手指輕撫著他短促的發、光潔的臉龐,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然後才發現自己忍不住摸了他。
他依然閉著眼,但她能看見他的脈搏在那粗壯的頸間跳動。
她應該抽回手,可她不想。
日光映照著他的臉,他的耳。
他耳上有傷,那是被她咬的,她只差那麼一點,就會咬下他一塊肉。
輕輕的,她觸碰他的耳,撫摸他耳上的傷,看見那兒充血、泛紅,感覺到他的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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