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朝側著臉望去,只覺人影浮動,滿目血腥,麻木不仁。
是的,她感覺到麻木不仁。即使他的臉和他的臉,交錯在視線中出現;即使灼熱和清冷的視線,不斷掠過眼前。
她卻只感到麻木,空洞。彷彿自己與眼前所有人,與這足以改變大陸局勢的夜晚,甚至與許暮朝這具軀體,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從軀體中抽離,漠漠的,旁觀著這一切。
不管是顧澈,是喪屍,還是昨日她剛剛宣誓效忠的喪屍王。
這是怎麼回事?一切都像做夢一般?她昨天明明成了喪屍!肩頭的齒痕猶在;昨日,那發自內心的漠然和**,那對於喪屍王的狂熱臣服感,明明已深入骨髓血脈。卻為何現在,看喪屍王也像是個陌生人?
這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的大腦開始疼痛,記憶一點點回放,再回放……
她把匕首插入他的肩頭……他俊美無雙的眼眸閃過震驚……他的肩頭鮮血淋漓盛開……他懷抱著她滿目驚痛……
是了,那從未在人類之王眼中出現的,滿目驚痛。是從這時開始的——她忽然感到麻木,全身血脈似已凝固。
他的眼神,從來冰冷高傲的眼神,怎麼可以有那樣的痛?
誰忍心,令他有那樣的痛?
她什麼也聽不到;她全身動也不能動。開始有從身體內部出發的痛,慢慢侵襲全身。因為喪失了聽覺觸覺,那痛便變得尤其清晰,一點一點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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