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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來與琴音互道珍重離開後,開著三輪車往回家的路上行駛。一樣的夜色,不一樣的心情,前往大學校園時的那種愉悅的心情,在回程的時候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納悶和懊惱。雖然琴音回到宿舍的時候只是孤身一人,但是,她的同學為什麼會說琴音與男朋友出去了呢?原先都準時在月末如約而至的琴音,為何突然竟然忘記了前來見面和取生活費呢?
陳來仔細地回憶與琴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雖然找不出什麼明顯的不妥之處,卻也不免擔心起來,擔心琴音真的另尋男朋友了。
而琴音,與陳來分別後的一夜不眠,卻也受到深深的自責。她想得最多的,是陳來姐弟對自己的幫助與扶持,要不然自己是無法上大學的。每一天,琴音在走向學校食堂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碗中那些白米飯,是陳來辛苦經營飯館賺回來的。她也想著有那麼一天,能夠報答陳來姐弟倆,但究竟如何報答,卻還沒有細想,匆忙間答應了以身相許。該怎麼辦?該如何抉擇?
琴音一夜未眠,其實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清晰可見的答案。沒有人可以商量,沒有人可以傾訴,琴音心底充滿懊喪和苦惱。她心底裡,對於陳來充滿愧疚。
正是這種愧疚感,讓琴音開始對鄭明產生了一種暫時的抗拒感。她不想見到鄭明,暫時誰也不想見,只想清靜地完成自己的學業。
第二天,琴音來到學校食堂吃早餐的時候,鄭明又急匆匆地湊近她,跟她聊起夜色中的咖啡廳,還有省城漸漸的繁華。
要是在平時,琴音便開始與鄭明高談闊論起來,而此時,琴音經過一夜的不眠,對鄭明的話題並不感興趣,甚至連頭也不曾抬起,匆匆吃完早餐,招呼也沒打,便離開了。
“咦,怎麼忽冷忽熱起來了。”鄭明心裡突然緊張起來,昨夜還好好地一起喝著咖啡,一起談論得好好的,今天早上怎麼突然變卦了呢?鄭明仔細地回憶昨夜與琴音分別的過程,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為何一夜之間竟然沒有了話題了呢?鄭明呆呆地坐在食堂的座位上,百思不得其解。而這種情形,卻更加刺激了鄭明對琴音的感覺,他打算晚上趁琴音上圖書館自習的時候,再去打探究竟。
白天上課的時候,鄭明腦海裡總閃現著琴音的音容笑貌。而琴音,腦海裡卻交織翻騰著兩幅圖畫,一幅是陳倩、陳來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伸出的挽救之手,一幅是沉悶的大學生活裡鄭明那種動人心魄的活力和韻味。
陳來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經營著飯館,腦海裡卻翻騰著琴音的樸實無華和閃亮的雙眸。自從琴音進了大學校園,他想像中的生活都是美好的未來,那種可以預期的愛情和火熱。而如今,他分明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難過和艱辛,琴音還是原來的琴音嗎?他甚至想到,自己和姐姐精心安排的未來,究竟還存在不存在?
陳來心裡悄悄地盤算著,一定要悄無聲息地查個究竟。既不能冤枉了琴音,也不能讓自己矇在鼓裡。他決心晚上再次到女生宿舍門口,遠遠地蹲守,看看琴音究竟是一個人還是跟著別的男人。
時間過得很快,一天的時間很快便到了晚上。
琴音吃完晚飯,靜靜地坐在宿舍裡自己那張床上。她很想到課室和圖書館自習,但她也知道,此時的鄭明一定已經在校道的某一個角落,密切注視著女生宿舍的門口。她知道鄭明在等她,她想出去,卻總有那麼一絲不踏實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那種不踏實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反正就感覺它的存在。
時間,在琴音的躊躇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同一宿舍的女生,見琴音久久沒有去自習,都不是平時及時出發的樣子,便紛紛問起緣由來。有同學開玩笑說:“琴音這麼漂亮,該不會失戀了吧?”
楊豔望著琴音愁眉不展的樣子,聯想到昨夜陳來送生活費的事,便關切地問道:“昨晚你沒有收到生活費嗎?”
“生活費?”琴音突然警覺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怕人不知道呢?”胡娜搶過話題,“昨晚你哥哥給你送生活費,在女生宿舍守了你一個晚上。”
“哥哥?”琴音不假思索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哥哥?”
“不是你哥?”胡娜調皮地眨著眼睛說,“難不成是你另一個男朋友呀?”
“哦,不,”琴音說,“親戚嘛,送一趟生活費挺不容易的,當然守候得久一些。”
“哦!原來是親戚!”胡娜和楊豔幾乎同時驚歎地說出來。
但是,但是,調皮的胡娜的一句話,直接改變了琴音的生活。胡娜說:“我還以為真的是另一個男朋友呢,好羨慕哦。”胡娜的話,引起宿舍裡女生們的議論,“哈哈,其實有更多的男朋友也是挺不錯的哦。”
本來還在躊躇的琴音,聽了同學們的議論,腦海裡的空白突然被出門自習的決心所取代。她捧起課本,朝同學們笑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琴音剛剛踏出女生宿舍樓的大門,鄭明便笑嘻嘻地迎了上來。琴音早就習慣了這種走出大門便有人伏擊守候的狀態,沒有驚奇,沒有躲閃,而是習慣性地環顧了一下週圍,然後朝鄭明嫣然一笑。
鄭明見到琴音的笑,沒話找話地說道:“啊,今天怎麼這麼晚呀?我還以為你不出來了呢。”
“我本來就是不想出來的,”琴音打趣地說,“但是宿舍裡吵吵鬧鬧的,只好出來清靜一下。”
在門口的燈光之下,鄭明只是始終跟琴音保持著距離,只是說著話,兩人邊說,邊往校道走去,在校道上走了一段路,又拐進圖書館的方向。
但是,令琴音沒有料到的是,此時此刻,一雙眼睛,正在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雙眼睛不是別人,正是陳來。陳來經過一整天的魂不守舍,早早便來到離女生宿舍大門口不遠的校道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女生宿舍的大門口。
此時此刻,琴音與鄭明的一舉一動,盡收陳來眼下。陳來眼見著琴音和鄭明交談著,從校道拐進另一條路子。他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子,說不出的味道。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校道里分明也有不少男女同學保持著距離在一起走呀!
離圖書館越來越近了,而圖書館的燈光所及之外,還是有一些黑暗的。走到這個黑暗處,鄭明似乎感受到琴音青春的芬芳,呼吸也變得比平時加速,他想起白天琴音躲閃的情景,又用起了慣用的方式,突然攔到琴音前面,雙手扶著琴音的雙肩,用詩意的語言說道:“你每一次的不搭理,都讓我夜不能寐。”
琴音條件反射般地推開鄭明,說道:“你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鄭明收回被推開的雙手,再一次搭到琴音的雙肩上。
正當鄭明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躥出來,用力使勁地猛然推開了鄭明。鄭明毫無準備,打了個踉蹌,栽到了路旁的灌木叢中。
琴音嚇了一跳,尖叫聲剛起,卻發現黑影是那麼地熟悉,是陳來。她馬上停止了叫聲,呆呆地站著,觀察著陳來的表情。但是,黑暗之處,除了陳來的輪廓,並不能看到陳來的表情。琴音靜靜地矗立在夜裡,一時不知所措。
琴音的心裡,突然感到平時輕易走過的這一段路子,今夜,不,是眼前,突然變得那麼地艱難,那麼地不堪,那麼地滿地碎片,以至於寸步難行……百鍍一下“追夢華章爪書屋”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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