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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農民的水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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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譜了一兩首歌曲,琴音好像對歌唱有了感覺,越唱越有味道。週末,琴音回家,沿著走過千萬遍的山路走著走著,突然歌興又起,便沒頭沒尾地唱起了山歌:

“千思量,萬思量,思量山路怎就那麼長,沒有涼茶好解渴,沒有樹苗好乘涼,細思量,想好長……”

這首歌不是琴音創作的,只是她小時候聽大人們口口相傳學來的。據說,解放前這片山區便流傳著“十年九乾旱,還有一年沒法灌”的諺語。解放後,國家重視農田水利建設,在這片山區陸續建設和修整了一些水利工程,當地的水庫也增加了三四座。但是,小山村及周圍許多村莊屬於高亢山區,仍然沒有完全解決農田灌溉問題。

琴音記得,前些日子公社來了大領導,在開座談會時有村民代表提到本縣多個公社及周邊數十個生產隊,歷年來都飽受乾旱之苦,歷朝歷代都無法解決。辛獻曾讓秘書記錄下來,表示下一步專門解決這個難題。這是一個令多少山區百姓夢寐以求的事情啊,縣裡會解決這個問題嗎?

琴音胡亂地想著。其實她與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歷朝歷代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雖然縣高官表示一定會解決,但也未必真能解決。

琴音漫無邊際地想著這些雜亂無章的事情,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名戴著草帽的男人正在朝她走來。邊走邊唱著她剛才唱過的山歌。琴音聽著,覺得這人不像本地人,因為他唱的山歌有一句沒一句的,想學她唱,又學不全。

走近了,琴音突然驚叫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縣高官辛獻。琴音突然見到辛獻,驚訝,意外,慌亂,本想說些問候的話,嘴巴張開了,卻沒能說出口。

辛獻顯然感覺到了琴音的不知所措,搶先問候起琴音來:“不愧是山區的女孩子,唱起山歌來可真好聽。”

琴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喃喃問道:“辛書記這麼大的領導,戴著草帽,穿得像農民一樣,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辛獻說:“穿戴成農民的樣子,遇見農民打個招呼,說說話什麼的,彼此之間才沒有隔閡。”

琴音與辛獻一起向小山村走去。辛獻說,昨天我跟縣農業部門的同志打電話,告訴他們這片山區沒有水耕作和灌溉,讓他們想辦法照顧一下,水庫的水要多放些。但今天實地考察,水庫的水是放了,可惜水量還是太小,一畝地的用水起碼要流上一整天。

說到缺水的問題,琴音也把自己知道的往事告訴辛獻:

小山村旁邊的小溪雖然每天都有流水可供洗衣和日常飲用,但水流不大,如果要灌溉農田,則遠遠不足。

分田到戶後,農民生產積極性提高了,但缺水問題十分嚴重。耳聞目睹許多農民在農田裡,為了爭一點灌溉的水源而大動干戈。爭吵得面紅耳赤當然是小事,還有人揮舞著鋤頭上陣,連命都不要的架勢。這一年,山地滑坡、水源改道,上百畝的水稻得不到灌溉,沒一兩天功夫,禾苗便枯萎在田裡。很多農民在田裡哭天搶地的,但又能怎樣呢?

琴音刻骨銘心地記得,這年春耕,山區各地忙活了許久,歡歡喜喜地插了秧。到了夏天,萬餘畝水稻正處於生長旺盛期,一陣陣微風吹來,碧波盪漾,猶如走進了一片綠色的海洋。望著鬱鬱蔥蔥的稻田,萬千百姓激動地等待著豐收季節早日到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也許就差那麼四五天光景稻穀成熟的時候,天突然大旱。眼看農田無水,從水田變成乾田,又從乾田變成硬田,即將成熟的稻子被太陽曬得紛紛彎下了腰。農民們不甘心失收呀,有些人挑著木桶從幾公里外挑水來澆灌農田,但使用人力肩挑,又怎麼能滿足廣闊農田的灌溉需要呢?

失收!山區農民大半年的希望啊,老天的乾旱能在數日內讓你顆粒無收。多少農民,希望破滅了,心也碎了!據說當時一名老農,將孫子上學的希望全押在屬於他的那麼幾畝田地裡,面對乾旱,活生生地就被急死在田裡了。

……

辛獻說,到臨江縣來擔任縣高官,肩上的責任十分重大啊。我查了一下,歷任縣高官治水為民已經成為傳統,也是臨江人民的實際需要。雖然新中國成立以來,這裡曾經修建了不少水庫,但旱患遠未解決呀!

不知不覺,琴音和辛獻已經來到了小山村。村裡的狗狗也許已經認識了辛獻,只是簡單地吠了幾聲。待他們進村了,狗狗們上前搖晃著尾巴,跟了一陣子便也各自散去。

幾聲狗吠,往往是小山村來了陌生人的訊號。村裡的老人小孩們紛紛出來看個究竟。當他們知道琴音領著縣高官辛獻回來的時候,奔走相告,說上一次來的大官又來了。

琴奶奶見是上次見過的縣裡的大官,不敢怠慢,很禮貌地請辛力情坐到八仙桌子旁邊,倒茶,然後使了個小孩子去叫琴父回家。不久,琴父便扛著一把鋤頭回來了。

琴父聽說辛獻是專程為水利問題來的,頓時來了精神。小山村及周邊的數百個村莊散佈在大山之上,方圓數十公里。而這些地方數萬畝的農田灌溉,全靠山裡的小溪流水。春夏泛水季節尚且不夠灌溉,到了秋冬季節,常常出現“十里乾旱無滴水”的水荒。他告訴辛獻,現在農田裡大家議論的,平時操心的,甚至鬧起矛盾的,幾乎都與用水不足有關。

聽了琴父的介紹,辛獻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現在國家正在發生偉大轉折,要解決千百萬農民的溫飽問題,要讓農民儘快富裕起來,作為縣高官,再不能對這些田間大事坐視不理了。

辛獻說,要到這方圓數十公里的山區調研一番,儘快制定解決這些地方數萬畝農田灌溉問題的方案。琴父自告奮勇當嚮導,琴音也說要做隨從。

琴音、琴父各自戴了一項草帽,帶著辛獻。他們要去的第一站,就是公社裡人口最多,農田最廣,灌溉問題最嚴重的大亢村。琴音說,記得當年急死的老農就是那個村子的。

烈日炎炎,一路聞著太陽烤曬植物葉子的味道,走著走著便大汗淋漓。他們一路聊著水利的事,也不知走了多長的山路,終於抵達了大亢村。

大亢村被廣大農田環繞著,田裡的一些苗兒,在太陽的炙烤下搭拉著腦袋和身軀,懶懶地癱在土地上。琴音他們走著的山路下面,一個老農正在一坵蕃薯田上,用鋤頭輕輕地鏟著草。

琴音叫了聲,“伯伯!”

老農緩緩地直起身子,滿臉幽黑和汗水,“妹子!叫我呢?”

“嗯嗯,叫你呢!”琴音大聲迴應著。

辛獻站在田埂上,一邊摘下草帽給自己扇涼,一邊怔怔地看著這片近乎乾涸的農田。突然,一不小心,草帽脫手了,掉在路邊的草叢上。琴音想去幫忙撿回來,不料,草帽被她撲騰過來的時候帶來的風掀起,輕輕地飄落在下面的農田裡。

老農放下鋤頭,撿起草帽,恭敬地遞迴給辛獻。老農踮起腳尖,辛獻彎下身子,剛好能傳遞草帽。

老農看見辛獻不像種田人,問道:“同志,你是哪裡來的?”

“縣城。”辛獻答道。

“我看你像幹部吧?怎麼稱呼?”

“我叫辛獻。”

“哎喲,你就是縣裡的辛書記呀?”

辛獻笑著點點頭。琴父和琴音也在一邊笑得憨憨的。

老農說,我們這大亢村解放前就是窮地方,沒人管,後來有了游擊隊駐紮,成了革命老區呢。

琴音比劃著拳頭,“革命老區!光榮!”

辛獻接過草帽,順便坐到路邊的草地上,與老農攀談起來:“老哥哥,聽說你們這裡缺水灌溉呀。”

“可不是麼,你也看到了。”老農指著烈日和田地,“水太少,都不夠太陽猛烈地曬,莊稼難活啊。”

老農說了些乾旱的歷史,也提到急死的老人。

老農說,辛書記呀,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而是山區千百萬百姓的夢想,要是能夠解決農田灌溉問題,百姓就能夠順利進行耕作,溫飽問題也迎刃而解呀。

辛獻覺得,水利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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