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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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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尚衣局的姑姑那兒,這事兒不小,她管不了的話,大不了再把你送去刑部,到時候該殺該斬,隨你的便。”

她倏地轉身離去,背影清瘦楚腰纖細,可那個身影充滿決絕的意味,不給人留半分餘地。

長順的死總算叫她想明白了,她不對別人狠一點,別人就會對自己狠十倍。與其任人宰割,不如叫她狠一些,先下手為強。

今後的路很長,她從前光想著怎麼上位,怎麼得到帝寵,也是時候做個損人利己的人了。今後她不僅要上位,還要一個一個踩著人上去,她每走一步,別人就得退後十步。

既然要鬥,就不能怕鮮血,這個皇宮裡哪個榮華富貴的主不是受傷沾滿鮮血的人?

她只有真正的強大起來,才能幫長順報仇,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後來從廷芳齋裡出來時,閒雲有些遲疑地問她,“主子,為何只是把張素趕走,而非抓他出來指證蔣充儀呢?”

“張素不過一個尋常太監罷了,知道的事情也有限,還有好大一部分都是他自己拼湊出來的線索,說出來……又有誰信?”她閉了閉眼,覺得這一地積雪亮得耀眼,刺得她眼睛生生的疼,便扶住了閒雲,好半天才帶著恨意說,“她不是想留在宮裡為陸承風做些事情麼?我便成全她,就讓她永遠留在這裡好了。”

永遠留在這裡,卻失去了與他唯一的聯絡。

永遠留在這裡,守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一輩子活在相見而不能見的痛苦裡。

等到哪天她也嚐盡了失去摯愛的痛苦,那個時候,再死也不遲。

容真被長順的死折磨得似乎都快嘔出血來,心口絞痛得厲害,可她只是死死咬著嘴唇,告訴自己不能流淚。

長順不需要她的眼淚,只需要仇人一輩子的痛苦來祭奠亡魂。

容婉儀死了個心腹太監的事情很快傳遍後宮,妃嬪們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畢竟一個奴才的命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只是值得一提的是那太監竟死在了蔣充儀的廷芳齋裡,這便不免引人猜忌,好端端的,容婉儀為何要派人大老遠跑去廷芳齋?雖說那太監是凍死的,但果真就和蔣充儀半點關係都沒有麼?

宮裡素來沒有白死的人,也沒有清清白白的事兒,要說自己宮裡死了個人,卻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這話說出去是沒人信的。

只不過這個目前看來形勢一片大好的容婉儀和素來與世無爭沒什麼威脅性的蔣充儀之間,究竟有什麼齟齬呢?

就在眾人都在暗自揣測之時,皇帝卻去了皇后的景尚宮。

他含笑問皇后最近身子如何,皇后也笑盈盈地捧著茶遞給他,看上去異常恩愛的夫妻卻沒有半點溫情,這也是帝王家的悲哀。

他給不了她感情,便給她敬重。

她給不了他心動,便給他賢惠。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再年輕點,她也許還會為這樣溫柔的笑意而迷惑,一不留神還是投了感情進去,可如今她也快要三十了。三十歲的女人在這後宮裡,不過是朵強開不豔的花罷了。

若芳深諳兩人的相處模式,便很快擺好了棋盤,顧淵於是坐在窗邊與她下棋。他執黑子,她行白子,兩人都是個中高手,一時之間殺得難解難分。

畢竟是帝后夫妻,顧淵就算對她沒有感情,每個月也避免不了來景尚宮一兩次。而皇后又因為體寒,月事一直有問題,顧淵便只是來住上一晚,兩人已經多年沒有同房過了。

但來她這裡卻有另外一個好處,她是大家閨秀,自小會下棋,又因為對他沒有那份痴迷,所以下棋的時候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不退讓,不犯錯,冷靜從容地與他全力對戰。

顧淵也愛對弈,皇后對他而言,與其說是妻子,不如說是多年棋友,每每下上一次難解難分的精彩棋局,他都會覺得無比暢快。

這一次,兩人無一例外地下起了棋,只是這卻是他多年來頭一回大白天的就主動來了。

皇后知道他必然有事要說,卻也不催促,安安靜靜地和他對弈。

顧淵畢竟還是要棋高一著,下著下著,白子眼看著已經比黑子少了好些了。但皇后也不急,她就是這個性子,不管形勢多麼危急,她永遠都保持著一個皇后的作風,從從容容,機敏冷靜。

也虧得她這種性子,一盤白子處於劣勢的棋竟然因為她妙手回春的一招扳了回來,她再落一子,顧淵失算,半壁江山都失去了。

見她置之死地而後生,顧淵笑了起來,輕輕地把指間的棋子拋回了棋盅裡,搖了搖頭,“是朕疏忽大意了。”

皇后看著他,微微一笑,“皇上不是疏忽大意,是心不在焉罷了。”

她當然知道他是故意讓她的,只是也不點破,就順著他往下說,畢竟他來這裡本來就是有別的事情。

顧淵瞧著那片棋局,他一直下得沉穩有力,暗藏殺機,好似乾坤都掌握在他一人手裡,可是那個死角卻是一處致命傷,他有意讓了皇后,於是半壁江山都失去。

可是,卻是他心甘情願失去的。

就像有的東西,不付出點什麼,又怎麼換來你想要的呢?

他側過頭去,神色安然地看了眼窗外的瑞雪,好半天才說,“確實是朕心不在焉了。”

皇后含笑問他,“那麼臣妾可否知道,皇上的心去哪兒了?”

他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朕也不知道。”

“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下都在您一人手裡,若是心不在焉的話,百姓可要受苦了。”皇后溫柔地笑著,眼裡已有思量。

可顧淵負手站起身來,索性走到了窗邊,“過去那麼些年,朕如願全心全意忙於國事,做了個不知疲憊的賢君。可是如今忽地心不在焉一把,卻覺得這種滋味似乎也挺好的。”

皇后的腦子裡浮現出了那個看似乖順從容的女子,好像永遠不急不緩,從容冷靜,可是那雙眼睛裡卻藏著一整個春天,也難怪皇上會如此……

她亦聽說了容真宮裡死了個奴才的事,聽說是她從前在尚食局時的好友,如今一死,她又是昏厥又是痛苦,而眼下皇上這麼反常地跑到了景尚宮,意思差不多也出來了。

她是個冰雪聰明的人,一點就通,於是走到他身後,神色溫和地說,“皇上放心,臣妾知道您的意思。”

他想補償容真受到的痛苦,深宮讓她失去了多少,他就想盡力補償她多少。

哪怕這樣的補償永遠及不上她失去的刻骨銘心,卻是他唯一能做的。

皇后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窗外紛飛的白雪之中,忽然有些感慨萬千。

她曾以為這個男子無心無慾,所以對待任何人都是那樣冷冷清清,不困於女色,卻原來只是因為他沒有遇見那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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