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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熙,緝熙。”兩瓣嘴唇間嗑出來的聲音跟往常一模一樣,闆闆整整隻聲音是個女子的樣兒罷了。

“熱就將襪巾子脫了。”皇帝都有些要生氣了,悶聲悶氣的說話,這個可惡的女人一直這樣兒,在他跟前一直這樣兒,耐不住熱也依舊穿的層層疊疊。本來他要呵斥了的,可又忍住了,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那副模樣聽過那聲音了。

畫面一轉又聞聲兒,“你快出去,出去!”說罷又要摔杯子扔箸了,臉蛋都漲的通紅。

皇帝忍著脾氣,探手想握上那扔杯子的素手,觸手卻是一股冰涼,睜眼,自己手裡攥著嚴五兒的衣服。

“皇上,該上朝了。”嚴五兒盯著皇上攥著自己衣服的手,時刻防備著要被一掌揮出去。

他知道皇上又做夢了,只有在皇上做夢的時候他的臉上表情才會變,好像記憶中那神經病似的主子又回來了,一忽兒生氣,一忽兒又高興,總有點變臉的時候。

放開攥著的衣服,皇帝低頭盯著案上的奏章好一陣子,有些愣愣的。最近都不夢見那女人了,他都有些忘了那模樣了,可今天不知怎的又夢見了。他知道他一直是恨著那女人的,哪怕死了他也是恨極了她死了,可在夢裡他竟是小心翼翼的怕惹著她。

他總是在夢裡能想起最先開始她在宮裡跟他發脾氣的樣子,來來回回的就總是她要發脾氣的樣子。

大約是她只有跟他發脾氣的時候他才覺得她的情緒單單就只是給他的罷。

可她死了,她死了,竟然死了,他都沒允許,她怎麼就死了呢。

嚴五兒只當他是真的對那女人有情,然他真的恨極了她。

皇帝已經和少年時候完全兩樣了,陰毒狠辣老是白眼珠看人的孩子走了,木頭樁子隱藏在暗裡的少年也走了,外人眼裡總是情緒極端的人也走了。

可嚴五兒知道皇帝還是五皇子,皇帝也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這種人怎麼會變呢?刻進骨子裡的東西怎麼可能變,認定是自己的東西到死了也是自己的東西,靠感覺活著,執拗的根深蒂固的有他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只是眼下這樣的人是皇帝而已,恰好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扭曲的長大了而已,被人欺負怕了,被仇恨灌滿了而已,所以他當皇帝是兢兢業業,天下誰敢欺負皇帝?

剋制著自己當個皇帝,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簡單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很長時間,終於開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微博私信留言沒敢看,好了,現在開坑了我就看看吧,這個暑假我和大家一起吧,剛開坑,熱鬧點~

當鋪

玉輪東降,堪堪掛在柳樹梢子上,要隱不隱的撒了絲絲亮堂,興許是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將要過去,那點子忽隱忽現的亮也絲絲縷縷的不甚強勁,彷彿來一股風就要把那點亮給吹沒了,寅卯交接時,萬籟靜,夜風冷,天下一片黑。

漆黑漆黑的巷子裡,因了風聲的緣故腳底和路面摩擦的聲音便隱去了,本該是睡眠正酣的時候,京裡城西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這會兒有人正埋頭疾走。

借了一忽兒出現一忽兒消失的亮湊近了才將將看清小巷裡走著的是兩個人,打頭的一箇中等身量不胖不瘦,廣袖墶裙,是京裡尋常百姓的打扮,後一個走的一身筒袖闊腿褲兩手抱著一個黑布包著的長條狀東西,顯是個侍人小子。

這兩人一主一僕,手裡也無燈籠也無柺棍,就那麼抹黑疾走,看起來這巷子沒走百回十回總是走過的。

就那麼走了半天,忽然打前的那個停住了腳步,卻是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門跟前,後面跟著的小子隨即四處探看周圍,即便將要天亮前的夜色濃的墨汁也似,也不知到底能看清個啥,總之是個機警的樣子。

“噠……噠……”兩聲叩門輕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門跟前的兩人連同侍人小子懷裡的長條一齊進了門。

“兩位喝口熱茶暖暖身。”

從黑裡摸過來的兩人是被一個和善的老頭子開門領進來然後招呼的,進來之後後面的小廝就只管垂著眼睛喝茶,這是這裡的規矩。

進了這門,管好眼睛管好嘴巴便是首要的,這是他能跟著主子來這裡數回的原因,能跟著主子到這裡,便是他們這些人最高的獎賞了,這裡是得了老爺信任才能來的地兒。

“福掌櫃,大先生來了麼?”楊翼刀端著茶杯不喝,話裡帶了幾分急切問招呼他們進來的老頭子。

“楊老爺喝了這口熱茶暖和暖和。”被叫做福掌櫃的老頭兒和和氣氣的回話。

楊翼刀無法,一口將茶水倒進嘴裡,手裡扣著空杯子只盯著隔檔另一邊有聲兒傳過來。

屋裡就三人,隔檔這頭空間不大,擺了個半新不舊的桌子兩把椅子旁的就沒有了,一盞芯子不長的油燈彷彿生來就是那樣昏暗在牆角燃著,隔檔那頭從沒進去過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楊翼刀喝完了水坐都坐不住只站著,後面的小廝當然不敢坐,於是就那麼等著,不大的空間三人裡面只有老頭兒低頭悠悠的掃地。

“福伯,請楊老爺坐。”半天了,隔檔那頭突然傳了聲兒過來,後面的小廝正在出神,冷不丁就被這聲兒嚇了一跳。他已經來這兒好幾回了,往常也有過天□□的時候來可沒有今天這樣個時辰來過,又等了這樣長時間,也不知道隔檔那頭的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兒聲兒都沒有,剛進來時隔檔那頭分明是沒人的。

楊翼刀只等著裡面出聲呢,這時候也不等福伯說話,連忙坐在靠隔檔那頭的凳子上。

“大先生您來了。”楊翼刀生怕嚇著隔檔那頭的人似得說話。

“嗯,”裡面回了一個字。

“天氣要轉涼了您身體可還好?”

“挺好,勞煩楊老爺掛心了。”裡面人話是這麼說,然就這麼幾個字裡就夾了好幾聲咳嗽,那聲兒傳過來就呼嚕嚕的粗噶,不若往常時候。

這楊翼刀終於將寒暄的語句說完了,看一眼隔檔那頭,照舊是看的不很清晰,隱隱便有些擔心起來,他單知道大先生身體不好,原本是覺得不應該這個時候打擾的,也擔心人家這個時候不接他的貨,卻沒想送了畫樣兒過去竟然得了準,可是現在聽聲音這大先生身體仿似很不好,也不知道這物兒能不能被收了,如果這物兒大先生不收,那真的是沒處張羅去了,扔也不是個好扔的,扔不好頭都要掉。

“福伯,將東西拿進來罷。”

那小廝連忙將懷裡一直抱著的東西給拄著長把笤帚的福伯,見東西被拿進去之後隔檔裡面的燈亮了起來,有心想偷看一眼裡面的人,可又忍住了。這小廝實在是好奇能讓自家老爺這樣畢恭畢敬的人是誰,聽聲音好像不是個年齡大的,這地兒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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