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命錢?”
大漢撓了撓頭,低聲嘟囔了幾句,應該是在罵人,估計把我們都當神經病了。
我知道楊羽不會無的放矢,拉了拉他的袖子:“行了,別賣關子了,到底啥情況。”
楊羽衝著大漢招了招手,他還不樂意過來,還是李長生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願的過來,楊羽直接就拔下他的頭髮,用手機照著看,髮根都是白的,他似乎確認了什麼:“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大漢剛開始還不願意說,我說道:“兄弟,你最好還是說吧,對你沒壞處。”
他琢磨了下,可能是認清形勢了,才回憶著說道:“好像沒有得罪什麼人?”
楊羽不甘心:“那你最近有沒有遇到啥奇怪的事?”
大漢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件,前幾天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家一趟,說出了大事,是大喜事,家裡面要發財了,我還沒來得及回去,鎮上的黃老四就找上來了,非要拉著跟我喝酒,都是從小長大的,我還不瞭解這貨?平日裡狗眼看人低,仗著家裡頭有個小錢,前兩月還開著個二手奧迪過來炫耀,怎麼會突然請我喝酒呢?要說奇怪的事,大概就是這了。”
我問他,那你去了沒,大漢說去了啊,我說既然你都知道奇怪,幹嘛還要去?他的理由也蠻強大的,白請喝酒為啥不去啊,那麼多下酒菜,不吃白不吃。
我無語了,看向楊羽,他繼續說道:“我先解釋下為啥說這是你的買命錢,泰國的降頭,你們應該知道,咱們國家也有這種東西,扎詛咒小人,就是弄個稻草人用布縫起來,用針戳詛咒這個人,一般情況下是需要被詛咒之人的貼身物件的,頭髮和指甲蓋最好。”
大漢聽得一愣一愣的,估計是不相信:“那你意思是我被扎小人了?別逗,我要是被人詛咒了,怎麼還好好的?還能撿到這麼多錢?”
楊羽笑著說道:“啥事都要講究個過程,就是詛咒也不能一蹴而就,你先聽我說完,詛咒還沒有神奇到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就能隨便詛咒人,這玩意也有門道,找個生病的人來扎針,每天能扎一下,然後自己的病痛會轉移到這個被扎之人的身上,你看你現在還好,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就死於非命了,至於你為啥現在撿到錢,那是因為啥事都有個過程,有句話是這麼講的,盛極必衰,在你倒黴之前,首先運勢要旺一段時間,到達個頂峰之後,才會下落,到時候你就知道有多痛苦了。”
一番話說完,大漢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在抖,小拇指處用繃帶包紮著,他吞著口水說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那天喝酒喝多了,醒來之後左手小拇指的指甲蓋的確是沒了,我也沒當一回事,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磨掉了,難道真是那扎小人嗎?”
楊羽幾次被質疑,也有點煩了,冷笑道:“我看你的面相,眉心帶煞,這是典型的有小人謀害的跡象,而且你命格有缺,不只是你自己倒黴,恐怕你的家人也有危險,你爸和你說的大喜事,十有八九是一件大壞事!”
大漢也是個孝子,一聽和家人有關,也就慌了,老底子被我們全部套了出來,這人叫章遠,是湖北孝感東溝村的人,前一段時間他爸打電話說的大喜事,是自己地裡頭挖出來個古墓,看那年頭,少說也有個幾百年,對於普通人老百姓來說,古墓就代表著錢啊!
別以為小村子裡的老百姓就沒心機,他們機智著呢,因為東溝村比較偏,訊息也沒走漏出去,章遠他爸下了封口令,家裡頭的人都不許對外說,把這古墓藏好,自己晚上則是連夜去挖,等到挖通了,進去把裡頭的古董拿走,那可就發財了,至於上交給國家,他們壓根沒想過,誰都知道那樣下來自己根本混不到幾個錢,口頭表彰下有個屁用,小老百姓更喜歡把利益都抓在手裡。
誰成想,章遠他二哥是個大嘴巴,喝酒的時候就把訊息洩露出去了,不過大多數人沒當真,唯獨黃老四留了個心眼,半夜跑過去瞅,發現還真是這樣,於是他也想摻和一手,張口就要五成的寶貝,章遠家人肯定不答應啊,兩邊就鬧騰了起來,章遠說,這些事也是喝完酒之後才知道的,要是之前就知道,肯定不會去跟他喝酒的。
李長生以自己的經驗判斷:“我覺得這古墓可不一定是善茬。”
我瞅了他一眼:“怎麼說?”
李長生皺著眉頭:“所謂古墓,指的都是年代久遠的,那些小門小戶的還好,可若是大戶人家或者官宦人家,可就麻煩了,他們對於死後的事情非常看重,多少人窮盡一生,拼的不就是個死後的封號?為了防止被盜墓,他們可以說極盡想象力搞一些惡毒的機關,這還算好的,有些能耐的,乾脆就找來懂玄學的道士,給設一些風水局,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多少盜墓賊死在這風水局裡頭了。”
我聽著覺得玄乎,反駁道:“那新聞上還經常會有這種某某某地發現古墓的訊息,現在不也是正常在挖嗎?”
李長生說道:“廢話,一個是盜墓,一個是挖墓,那是一回事嗎?盜者,賊也,對付賊你能客氣?可挖墓,這是強拆啊!有著政府的力量在,光天化日之下,挖掘機起重機全都上了,還有當兵的在外頭看著,那能一樣嗎?就是有啥邪門的,也都被鎮壓住了。”
我和李長生這邊正商量著,那邊要楊羽卻是安慰著章遠,最後還給人留了電話:“你回去睡一覺,明天我們三和你去孝感,你也看見了,我們是有本事的人,說不定能幫到你。”
章遠千恩萬謝的走了,李長生一把拉過他:“你個死駝子,瘋了吧,我們自己的事都沒著落,還去幫別人?也不瞅瞅這人,明顯的沒啥錢啊,我的出場費可是很高啊。”
楊羽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真是鑽進錢眼裡去了,當我傻啊?我是看這人的面相,和我們有緣,此行和這人有很大的聯絡,我們能遇見他,可是天意,想要給徐銘找回魂魄,我估計這所謂的古墓就是個關鍵。”
這麼一說,李長生也沒意見了,抱著這些錢,一個勁的傻樂。
第二天,章遠準時找上門來,這傢伙倒也老實,也不怕我們忽悠他,好像還真不咋在乎錢了,就是擔心自己家人耳朵情況,一個勁的問,可楊羽也不是神仙,隔著這麼遠,總不能像諸葛孔明老人家一樣“決勝千里之外”吧。
一直到下午,我們才來到這個東溝村,之所以耽擱了這麼久,全部都是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湖北本就多山水,又是山又是水田,繞了好大一圈,最後徒步走了二十里,腳都要起泡了,我們才到達。
剛進村子,我們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具體咋說的,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氛。
牛圈裡的牛,不安的甩著尾巴。
村口拴著的一頭老驢,跟有蝨子似得,滿地打滾,我忽然間想起秦家道書上說的一件事,動物天生有靈性,對於靈異的感知要勝過人類,這驢打滾,就跟馬踢腿一樣,是在驅趕著邪祟啊!
就在此時,村子裡傳來嗩吶的聲音,有一隊人吹著嗩吶打著鑼,扛著口棺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