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他這幾日進山打獵。娘昨晚上還說,姐夫真是孝順,對你又好,我若是能有這樣一個相公就好了……”香姐聽她脆生生的一講忍不住笑出來,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她額頭,道,“你這丫頭,才剛幾歲就想婆家的事,羞也不羞!”二姐給她這樣一講,反倒義正言辭,“本來就是麼,再說,大姐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不是也已經定親了嗎?”
二姐這樣一說,香姐一想還真是,頓時道,“也對,是該跟娘說,給你說一門好婆家了。”二姐聽她這樣一說臉卻紅了,道,“大姐也真是的,我才多大,說什麼親!”香姐給她說的一陣無語,這時候想起不好意思來了,這小妮子!
得知地裡並沒有多重的活計,香姐也知道孫王氏的性子是恨不得天天撲在自家那幾塊地上,也沒有去幫忙,把臉盆裡的被子晾在院子裡,就跟著二姐一起做起針線來。
香姐的針線活在杏林村也算有名氣的,想當年錢家也是看她能幹,錢棟樑又喜歡才訂了親的,若不是有那幾個土匪搗亂,香姐現在已經是錢棟樑的媳婦,是杏林村大戶錢家的二兒媳婦了。香姐手上的針線頓了頓,她心眼裡還從沒把這兩個男人一起比較過,大鬍子高大壯實、相貌就有點……嚇人,冷著一雙眼能嚇哭小孩的主,對她卻十分體貼,有的時候自己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錢棟樑,香姐記事起就認識他。
錢棟樑性子溫和,因為家裡殷實,小時候還讀了幾年書,後來又跟著錢老財學著做山貨生意。因為自小在鎮裡唸書,他在村裡沒什麼要好的小夥伴,香姐記得自己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碰到他在腳下被村裡幾個毛頭小子堵著欺負,罵他“軟腳蝦”、“愛哭鬼”、“女娃娃”,她看錢棟樑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不會罵人,也不會打架,心裡覺得他很可憐,就上前跟為首的柱子說,“柱子哥,我告訴大叔你欺負人。”柱子打小就怕他爹,聽她這樣一說就猶豫了,最後罵了她一句“告狀鬼”就悻悻的帶著兩個根班走了。其實以香姐的膽量平常哪敢管這樣的事情?只是碰巧根柱子熟才敢上前,錢棟樑卻認準了她是個好人,後來總是有意無意的去她家地邊,有的時候竟然還搶著下地幫忙。
孫王氏看在眼裡,心裡的算盤打得好著呢,錢家是杏林村的大戶,香姐要是嫁給錢棟樑一輩子也不愁吃用,自然也不趕他,只說,“雖然咱們鄉下不講究,但香姐也不小了,不好這樣跟錢少爺見面。”錢棟樑也不傻,回家以後跟家裡說起要娶香姐,家裡自然不答應,自古都說門當戶對,雖然同在杏林村,兩家卻天差地別,說錢家是村裡的大地主也不為過。可實在拗不過錢棟樑的性子,錢家的老太太、錢棟樑的奶奶暗自打聽了一下,又親自探看了幾次,覺得香姐長得好、小小年紀針線也做的好,算是勉強能配得上錢棟樑,這才請媒人保了媒。雖這樣說,畢竟還是門不當戶不對,錢棟樑的親媽錢張氏嘴裡不說,心裡卻有個疙瘩,所以香姐被土匪擄走以後,錢家幾乎是立即就退了親,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沒有那件事?香姐眨巴眨巴眼睛,心裡竟然突突的跳了兩下,她不敢想象自己嫁給錢棟樑會是什麼樣。現在的她滿心眼就覺得大鬍子哪都好,要是嫁給錢棟樑豈不是還把他當做怪物一樣?想到這香姐心裡滋味怪怪的,竟有點慶幸當年被土匪擄去了。
“姐,姐,你在想啥呢?”二姐在香姐眼前面揮了揮手,香姐這才反應過來,道,“你剛才說什麼?”二姐道,“我聽說,春霞姐好像回孃家了。”
“真的?”香姐不由得有些激動,春霞可是她兒時最好的玩伴,比她大一歲,十五那年成親嫁到了鎮裡,因忙著婆家的小買賣,今年過年都沒有回來,她忙下了炕,說道,“那我去她家看看。”
正說著外面有人喊了一聲,“香姐在家嗎?”香姐一聽,可不是春霞的聲音嗎?她連忙撩門簾出了屋,說道,“春霞,我在呢!”
春霞手裡拎著一袋松子,上前塞到香姐手裡,說道,“自己賣的,你拿著嚐嚐。”
香姐跟春霞自幼就交好,也不客氣,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拉著春霞,說道,“我們兩年都沒見了,你一點都沒變。”
春霞打量著香姐,道,“你卻是比原先更好看了。”
香姐拉著春霞進了門,二姐叫了人,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春霞瞅著她出去了,一拉香姐的袖子,小聲道,“香姐,我剛才聽說,你家那口子對你不好……”
33、流言
“啊?沒有啊。”香姐忙說道。
“真的?”春霞上下打量著香姐,“我怎麼聽說他對你十分粗魯?”
“粗魯?”香姐想了想,頓時明白過來她說的那個意思,估計是小溪邊那些婦人嚼舌根說出去的,不由得臉上微熱,只道,“也不是,特別的粗魯……”春霞見她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反倒坐實了心裡的想法,只是嘆氣,“我們女兒家嫁了人就不易,哪裡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快活……”說著竟有些哽咽。
香姐想說其實嫁了人以後也很快活,但是見春霞的表情知道她心裡面難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春霞嫁到鎮子裡以後就跟著相公一起做炒貨的生意,平常忙碌不說,婆婆還是出了名的不講理,要不然也不會成親兩年才回孃家兩次。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春霞兒時個性開朗,像個假小子似的那麼調皮,現在已是一副婦人的模樣,許是太操勞的原因,人顯得大了許多,真是過得不易。
春霞見香姐臉上有了些難過的神色,連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笑道,“你看我,好不容易見一面還說這樣喪氣的話。我看二姐年紀不小了,你家可有打算給她說門親事?”
香姐看二姐的衣角一掃而過,沒有進門,就笑道,“沒有呢,我剛才還想著該給她相看相看了。”
春霞點了點頭,又道,“我家小叔今年十歲了,還沒定親呢,要是二姐能嫁過來也錯。”
香姐一聽忙道,“聽說你婆婆嚇人的緊,我怕二姐嫁過去受氣。”說到這不由得捂住了嘴,春霞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說錯話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指戳了她的額頭,笑道,“你呀,這麼多年還是這樣,真真是一點都沒變。我那小叔雖年紀小,卻是個有主意的,我婆婆都拿他沒主意。他現下在鎮子張鐵匠那鋪子學手藝,據說學得很好、很受器重,想來年紀大些就能出來單幹了,二姐要是嫁過去自然可以跟他單過的。”
香姐聽她這樣一講覺得也不錯,但是想到自己也是小小年紀訂了親,臨成親還不是被退婚嫁給了大鬍子?可見姻緣這件事確是說不準的,她想著畢竟是二姐嫁人,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