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給他看,給施涼看。
這讓容振華感到棘手,同樣的感覺在多年前有過,當時老三也是這麼倔,一心追求自以為的生活,其他什麼都不管不顧。
容振華皺著眉宇,他想讓小兒子嚐嚐挫折,改掉一些很有可能會害了自己的毛病,倒給了別人落井下石的機會。
趙世昌人沒出面,小動作一定有。
望著那邊,容斌艱難的開口,“爸,再不過去,老六恐怕會……”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街邊來了一個人。
容振華下車的動作也隨之頓住,他眯起了眼睛,隔著車玻璃看過去,瞳孔微微一縮,那個女人的身手在老六之上。
想到書房裡的斷指甲,容振華的眉頭深鎖,他可以斷定,對方接近老六是另有目的。
會不會是盛光德指使的?
容振華沉思的時候,打鬥已經停止了。
小蝦跟虎子攙扶著倒一塊兒,還有口氣。
容蔚然坐在地上,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牽動著,大口大口喘氣,神情可怕,“他媽的,一個個跑的還挺快。”
“老子都記著了,以後連本帶利還回去!”
施涼想說話的時候,臉被捏住了。
容蔚然捧著施涼的臉摸摸,又去摸她的胳膊腿,“你有沒有受傷?”
施涼的氣息還是亂的,“沒有。”
容蔚然鬆口氣,“那就好。”
“你怎麼到這兒來的?男人幹事的地方也敢湊,不要命了是吧?”
罵罵咧咧的,容蔚然一頭栽下去,被施涼扶住了,這才看到他背後被紮了一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血湧了一大片。
容蔚然咧著嘴笑,臉蒼白,“這回老子可算是沒讓你擋了。”
說完就失去意識。
容蔚然被送進手術室,施涼被請到容振華面前。
☆、第40章
醫院是容氏旗下的,得知小少爺渾身是血的被送進來,院長他老人家差點摔了茶杯,當下也不敢耽擱,就火急火燎的帶著外科一把手趕了過去。
手術室外是容夫人碎碎叨叨的聲音,她雙手合十,滿臉的擔憂,容斌陪著,面色沉肅。
不多時,容幕遠從法庭那邊趕來,腦子裡依舊塞滿辯護人的證詞,他少有的混亂,“媽,大哥,老六怎麼樣了?”
容夫人只是搖頭。
容斌沉聲說,“還在手術室。”
容幕遠鬆鬆領帶,往長椅上一坐,“爸呢?”
容斌說,“他把施涼叫過去了。”
容幕遠一愣,剛要說話,容夫人就開口了,語氣裡是強烈的厭惡牴觸,“別提那女人的名字,媽不想聽。”
氣氛悶了些。
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搞到現在這樣,甚至還把人送進手術檯上,卻是始料未及。
室內,一片壓抑。
容振華坐在真皮沙發上,上位者的姿態令人敬畏,“施小姐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施涼是站著的,她給出迴應,“容先生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容振華的雙眼裡迸射出一道精光,這孩子的城府之深,難以預測。
絕不能再讓她跟老六有瓜葛了,否則老六隻怕是要栽大跟頭。
“上次是容某的疏漏,忘了問施小姐,”容振華說,“現在你可以說出你所圖的東西了,不論是什麼,容某都會考慮。”
施涼說,“我只想安穩的留在這座城市。”
容振華皺眉,上次也是這個答覆,a市對她似乎是特別的存在,“這樣,國內外任何一個城市,你隨意挑選,容家會給你最好的資源,包括你的朋友,如何?”
施涼搖頭,“容先生,我不是在等您加價。”
她淡淡的說,“有些話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說也不合適,所以就不說了,至於我跟您兒子……”
容振華等著下文。
施涼給出他想聽的,“容蔚然的路還很長,未來不可限量,而我不過是他成長路上的眾多石頭之一,他現在只是暫時的駐足,有一天,他會越過去的。”
容振華的眼睛徒然一眯。
他越發的困惑,也越發的賞識。
如果能為容氏所用,那就好了,可惜……
“施小姐,下個月容盛兩家訂婚,容某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
“放心吧,”施涼笑了一下,“董事長的意願和您一樣。”
容振華默了幾秒,“想不到施小姐會有那樣的身手。”
“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生病,膽子很小,”施涼捏了捏手指,“不怕容先生笑話,我那時候怕黑,怕打雷,見血就暈。”
她笑了起來,嘆口氣,“特別沒用。”
“家裡想要我的體質能好一些,就給我報了班。”
容振華問道,“不知施小姐的家人……”
“都過世了。”
施涼沒有給容振華再發起攻勢的機會,她打了招撥出去。
走廊很安靜,施涼穿的細高跟鞋,嗒嗒嗒的聲音清冷而緩慢,兩隻手上的血凝固了,黏的讓她反感,她拐彎,進去洗手間。
對著鏡子,施涼才發現自己臉上,額頭也有血,不知道什麼時候蹭的,她這副模樣,再配個紅裙子,挺嚇人的,那容振華是見多了大世面,見怪不怪了。
施涼洗乾淨臉和手,慢條斯理的補妝,鏡子裡的女人五官生的妖冶,眼角眉梢間繞著魅惑,紅唇一點,風情萬種。
這才是她,也必須是她。
樓道里,小蝦跟虎子蹲在臺階上說話,他倆的命不值錢,也習慣了打小的那套蟑螂般的生存方式,皮外傷都不管的,撐撐就過去了,不會上醫院來看。
小蝦咧著破裂的嘴角,他豎起大拇指,“那施涼真他媽厲害!”
虎子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懵了。
好半天,他說,“你不覺得怪嗎,就她那身手,別說一個,就是十個彪哥也不夠打的。”
“可不是,我還真沒見過一個女人那麼能打的,她招招都是往人最弱的地方打,一看就是老手,當時我就跟看見拍電影……”
聲音突然就停了,小蝦一扭頭,眼睛瞪圓,“虎子,我怎麼搞不懂你的意思?”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虎子氣餒的抓頭皮,“我也不懂。”
小蝦翻白眼,“你剛才那副深沉的嘴臉裝的還真像,老子都快嚇出毛病了。”
虎子抓著樓梯扶手站起來,不輕不重的踢踢小蝦,“別逼逼了,去看看六爺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