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鋪子押給我？”

財主巴哈再一次從頭到腳審視了一下他的老朋友，是的，他們之間，幾乎可以用“朋友”這個詞來形容了，也就是說，如果老雅各布昨天被異教徒搶劫了，鋪子被燒掉了，一文不名了，來找他借錢的話，他會借給他東山再起的資本的。

而且，不用一文錢的抵押。

這不是因為巴哈心存慈悲。

巴哈放了一輩子的高利貸，如果他不知道怎樣從走投無路的人身上榨取油水，他早就退出這一行了。

但是，放貸的利息是要看物件的。

毛在《尋烏調查》裡說，他發現，市面上的高利貸利率是不一樣的，一個窮人，向富農借三五元錢，其利息是那些富農之間借貸利率的差不多一倍，窮人借錢，是加五、加一的利，而富裕中農借錢，是加三的利息。

為什麼有這樣的區別呢？難道富農看到對方是富農，就額外照顧嗎？

事實上，這是因為放貸的風險問題。

富農借錢，一般一口氣借幾百元，拿來做生意，很有希望可以還清債務，而且，又有田房作為抵押，債主不怕到時候收不回本錢，儘可以放心地借出去，坐在家裡，等著一百元的利息從天而降。

貧農借錢，總是家裡有人生病，紅白事情，借來錢都是應急的，說白了，是消費貸款而不是生意貸款，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抵押，即使是加五、加一的利息，就是催討到手，算起來不過三五元的利息，還有損失本錢的風險，因此，也不是人人肯做這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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