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將茶水端上。
“……”
“奴家以為王爺想聽呢,湖心殿的事!”櫻嬈一笑。
“美人又想說什麼!”
“下人們在傳,傳王後無言之命!”櫻嬈踏上龍案,將茶水擱置一旁,又旋身步下。
紅色的羅裙旋轉著,櫻嬈對上高坐的玉揚,“傳,道士有句話,還未說出口。”
“什麼話?”
櫻嬈停頓,緩緩開口。
“沒有蓮殤,她……會死去!”
“哼!胡話!”玉揚冷眉凝眸,“她現在屬於我!”
“王位也屬於我!”
櫻嬈低著頭,未再多言。
王爺呀,你還不曾發現吧,你所渴求的權利,此刻正困著你,一片迷霧,讓你看不見。
你以為,得到了,就是得到了嗎?
無言和王位。
你真的都得到了嗎?
☆、第五十八章 惹怒蓮殤
曲國在悄無聲息中被滅了。不界谷從此消失,成為了新國土的一部分。
為王者,腳下所踩的就是他的疆土。
巫醫這樣說的。
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了一個國家的命運。原本荒淫腐爛不堪的曲國,在一夜之間改變,本就滿腔憋屈的將領成為了掠食的野獸,從小小的曲國蔓延開來。
就在所有人聚集在東沫王城分搶權力的時候,這個當初不堪入目的國家,卻像怪物一般撕開了東沫的各處!併吞了數個封地。
一個月之間,曲國由最初不界谷以北的小國,搖身成為了巨獸,將東沫變成了口中的死肉。
…….
“王!東沫的郡地如今已經全部在我們手上了!”烏嶽訴說道。
蓮殤依靠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眸子,兩個月來,他依然還是需要在床榻上靜養,“將封地送給曲國的將領!”
烏嶽一愣。
最初知道蓮殤要拿下曲國,只是以為他要藉助曲國的力量來抗衡東沫,而一切也如他所想的一般,所有郡王都齊聚王城,生怕自己的權力被分割地過少了。東沫的邊界不堪一擊。曲國原君主昏庸無道,將士們早就憋屈了,而蓮殤正是利用了這點,重改了一個國家的命脈。
如今,他竟然將自己的土地,分送給曲國之人?
“照我說的做!”蓮殤眸子輕掃烏嶽,冷冷吐出話語。
那眸子裡的死氣,讓烏嶽一顫,只得回答,“是!”
……
“小家夥如何?”蓮殤喘息著,只是稍稍想到無言,他就心頭起伏,惹來傷痛。
“王宮密信。娘娘…….暫時無礙。”烏嶽簡單地回答。
蓮殤閉眸,緊握著拳頭,薄唇抿出血。
“告訴布狼,將所有暴亂的流民,趕往東沫!”睜開眸子時,他又如嗜血的妖魔一般。
……
烏嶽心驚地開始明白。
蓮殤,一開始,就打算……..親手毀掉東沫了!
……
東沫的天,變了。
兩個月連著無數的戰爭,暴民四處流竄,各路人馬措手不及,各地郡王回天乏術,只得放棄封地,各處尋找新的駐紮之地,之前集結的馬賊、幫派,也開始搶殺擄掠。暴民、地痞、王族,一場可笑的內戰竟然一併爆發。這個原本安逸的大國,如此輕易的被摧毀了。
……
“你根本不是做王的料!”
“是蓮殤吧!是蓮殤乾的!”
“當初你就不該去不界谷!一早拿下王權!”
“嘁!現在誰還聽你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東沫要亡了!”
“滾!你們都滾!”玉揚怒吼著,摔碎了書畫殿裡一切可以摧毀的東西,即便他坐上了東沫的王位,卻看起來這樣狼狽。
眾人不歡而散,各自帶著隊伍離開了王城,想要在此混亂中,奪取一席之位,為保日後的榮華。此刻的他們早已脫去了王室漂亮的外衣,成為梟雄,掠奪不到權力,便開始啃食自己。
玉揚頹廢地癱坐在書畫殿之上。
此刻的他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終其一生所策劃的謀反,結果卻這樣荒唐。
“蓮殤……”他低語念出那魔咒一般的名諱。
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不在乎權、不在乎利,憑喜好治理了一個國家,他分散了所有王族的權力,卻飼養著所有人的貪念。神奇的是,所有人的貪念卻成功地牽制著彼此,讓他毫不費力地掌控著東沫的一切。
誰才是算計好的?
當自己費力成功聚集了所有貪心的人,想要謀權時,蓮殤卻輕易地離開了王座,將王城空懸。任由他們拼搶。他是算好的嗎?他猜到了嗎,所有人都有有著各自慾念,當這股慾念碰撞在一起時,必然產生了內部的分歧。自食後果。
……
湖心殿──
良辰倒了藥在碗中,這是幾個月來第五次換藥了,試過了很多藥,現在也只能講毒素控制住而已。
賞月扶起無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良辰端著藥上前。
“姑娘!我們今日再換一味藥。”良辰說道,“病雖有藥醫,可八分要靠病人自己!”
無言文弱地看著良辰。
“今日,良辰要說個故事給姑娘聽!”
良辰一邊吹著藥,一邊訴說到,“姑娘知道不界谷吧!”
才提,淚珠子就湧出。
賞月輕嘆著替無言抹淚。
“姑娘不哭!”良辰低語,“不界谷以北的曲國被滅國了。新王降服了不界谷的布衣族,隨後又率兵攻打了東沫!東沫各郡措手不及,被吞併。流民四竄,先王城所有兵力都被調往各地,鎮壓局勢。王城又空了。”
無言聽著。
“良辰得到的訊息。曲國滅亡,新王題字,改國號:顏!”
顏?
良辰舀了一勺湯藥,對著無言重複,“容顏的顏。”
無言紅了眼睛,淚水不斷滾下。
“或者,該說,無顏的顏。”良辰微笑。
蒼白的臉上,滾燙的淚水一遍一遍沖刷著。無言哭地顫抖著身子,費力地喘息。
“姑娘不哭,我們喝藥!”賞月輕拍著無言的背,哽咽著哄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姑娘的身子了,是不是!只要身子好了,才能看到故事的後頭……”
無言哭泣著點頭,顫著雙手接過良辰遞來的碗,吞嚥著湯藥。縱使喝一分,吐一分,小家夥還是皺著眉頭拼命吞嚥著。
喝了藥,無言乖乖躺下了
夜裡卻是被吵雜聲所驚醒!
“不準靠近!”賞月張開著雙臂,阻擋著玉揚。
啪──
玉揚一個耳光就將她打到在地,一掌吃痛地賞月冒金星,昏著視線還是要爬起身。
無言見賞月被打,也顧不得身子,翻身下床要去扶賞月,卻被玉揚一把抓住了。
離近了,一股酒氣撲面而來,無言泛嘔地轉過身去。
“你屬於我!你知道嘛!你屬於我!”玉揚喝紅了眼睛,緊抓著無言,嘶吼著。
賞月撲上想要推開玉揚。
“滾!你個丫鬟!也要反抗我嗎!”玉揚怒吼著賞月,鬆開無言,抽出腰際的匕首,衝著賞月笑出殺意。
舉起的匕首才要落下,無言一步上前,護著賞月,衝著玉揚,沙啞而冰冷地語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