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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容貌依舊俊美,即使以傅寧苛刻的標準來看,他也是長得最賞心悅目的那一型別。
但是太子殿下美麗得像是古時候燒製的冰裂紋瓷器,彷彿一碰就碎。
他知道李格非為什麼來找自己,不用李格非開口,傅寧就告訴他,他沒辦法。
如果有辦法的話,他一定第一個把零抓回來,侵入她的大腦中,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李格非真的要碎了,如果不是還有一個仇人舒舒服服的活著,他可能在傅寧說出沒辦法的那一刻就徹底瘋了。
不過現在和沒瘋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不可能的事情,並非以後不可能。”
這一句不是安慰的安慰,讓李格非已經開始分崩離析的精神碎片又重新黏合起來。
只要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能堅持下去,怕就怕,看不到任何希望。
李格非走後,傅寧看著熒幕中的畫面,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寒。他想,或許他該去看看,她現在究竟有多快活。
追蹤器確切的說是監聽器、紅外儀和gps的三合一,他雖然看不到她現在的樣子,但是透過傳過來的紅外成像畫面卻能看得出來,她現在非常愜意。
路漫漫確實非常愜意,剛才她解開繃帶,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好了,至於身上被樹枝劃破的傷口更是早就痊癒,只留下淺粉色的疤痕,看起來過不了多久也會消退。
傅寧創造出來的身體,癒合能力果然強悍。
不過,現在這種強悍的癒合能力,反而成了障礙。
每當身上的傷痕快要癒合的時候,她都會忍著疼把傷口重新撕裂,次數多了,就會留下永久性疤痕。
這是她必須要給李格非和傅寧的交代。
前幾天,六六終於破解了國防部的防火牆,果然發現有自己位置資訊的傳入痕跡,但是對方水平很高,六六追查不到具體的訊息來源。
不過追查不到也沒關係,路漫漫已經確定了,一定是傅寧。
他有這個能力,也是最容易在這具身體上做手腳的人。
至於為啥系統檢測不出來傅寧植入自己身體的追蹤器,路漫漫想了很久,終於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六六,零,多麼一脈相承的名字啊。
她怎麼這麼蠢,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這種取名風格,除了傅寧還有誰?
而且之前六六也發現,杜綺雯和它共用了一套原始碼,她身邊有能力製造出六六的,只有傅寧。
不怪六六檢測不出來,被自己親爹陰了,不冤枉。
路漫漫心情複雜的告訴六六:“大順,我好像知道你爹是誰了。”
六六的反應很平淡:“是傅寧吧。我也猜到了。”
路漫漫頗為感嘆:“想不到傅寧這小妖精看起來挺沒人性的,竟然還有拯救世界的聖父情操,真難得。”
想了想,好像不太對。說不定是人都死光了,他找不到人配合他做實驗,所以才決定拯救世界的。
嗯,這樣的邏輯才切合傅寧的人設。
不過這輩分要怎麼論?零和傅寧有某種不可描述的關係,自己到底應該是六六的姐姐,還是後媽?
全亂套了。
自從意識到自己身上有追蹤器,路漫漫和六六的對話全都在腦海中進行,所以這段交談傅寧並不知道。
不等他騰出手來去見零,安那奇和華國的戰爭又全面爆發了。
路漫漫之前就疑惑,為什麼恐怖組織的軍事實力好像比華國軍方還要強一些,現在才知道,查理斯·霍華德和傅寧一樣,都是科研上的天才,不同的是,傅寧在生物化學醫藥等領域獨領風騷,霍華德最讓人驚豔的則是軍工方面的研究。
所以當初傅寧才會指著那些生化武器對霍華德說:“我以為我們的戰場在這裡。”
路漫漫忍不住咋舌,原來兩個人一直相愛相殺啊,隔著華國軍方和安那奇武裝力量,相互較量。
這場血腥的戰爭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查理斯·霍華德在戰場上突然失蹤了。換句話說,查理斯被手下陰了,被篡位了。
此刻,路漫漫正看著渾身是血的男人發愁。
霍華德閣下魁梧健壯,把他外面那件白袍撕開,露出的男人身體肌肉結實,脂肪含量極少。說得明白點,就是特別的沉。
路漫漫倒不是扛不動他,主要是她的腿剛剛痊癒,不想負重。
霍華德傷得很重,身體多處骨折不說,顱後受到重擊,應該是從飛機上跳下來的時候摔傷的。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架已經炸成麻花的戰鬥機。
但是不能把他就這麼晾在這,霍華德失蹤,陰他的人和弗蘭西斯一定都在找他。
路漫漫很早之前就為今天可能發生的事情做了安排,這裡距離那個垃圾場不遠,裡面廢棄的飛機、車輛、還有家電幾乎能堆成山。
路漫漫拆拆撿撿,重新組裝了一輛太陽能汽車。
扛著死豬一樣的霍華德,把自己留下的痕跡全部抹去,她開車帶著霍華德閣下離開這裡,準備開始新生活。
能去的地方不多,漫漫沒有身份id,在華國境內寸步難行,安那奇的地盤也不能去,霍華德的相貌太有辨識度,很容易被背叛者發現。
能選擇的只有混亂的三不管地帶。
唯一的隱患就是自己身上不知道在哪兒的追蹤器,傅寧應該已經發現了部分真相,他不動,自己更不能動。
她必須先確定傅寧知道些什麼。
霍華德傷得很重,意識在黑暗中浮浮沉沉,求生的本能讓他挺著沒有徹底昏迷過去,生死迷離之際,他聽見身邊有人說話,嗓音溫柔動人。
救他……
他掙扎著醒過來,視線朦朧中,他看到一個戴著口罩蒙著臉的女人。
一眼,就記入了心間。
女人的嗓音溫柔,手裡拿著閃爍著寒光的注射器。
在注射器插入靜脈的時候,他本能地抬手想要扼住她的喉嚨,但是力不從心,全身都像被碾碎了一樣疼,完全無法動彈。
漫漫低下頭,溫柔地安撫他躁動不安的神經,“別怕,是消炎藥,你傷得太嚴重了,這裡沒有醫院,我只能簡單地幫你處理一下。”
女人離得很近,恍惚中,能看見她清淺明亮的雙眼,裡面蘊滿了溫暖的關切。
緊張潮水一樣退去,他忍耐著劇烈的痛楚,手臂顫抖著抬起來,簡單的動作他做得異常艱難。
女人離得更近,他幾乎能感受到她撥出來的溫暖氣息。她的嗓音柔軟悅耳,問:“怎麼了?你要做什麼?”
他說不出話來,拼盡全力將手臂抬離床板,忍著劇痛摸了一下女人的眼睛,意識重新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看到她驚訝地張大眼,可愛極了。
路漫漫看著重新陷入昏迷的霍華德一陣無